李淮修把面具随意地扔在一旁,半跪在床榻边,抬手给她握着,“哥哥在这。”
“哥哥,哥哥。”阿瑶就像有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心愿,今天忽然灵验了,她长久地长久地望着李淮修,看他英隽的眉眼,俊朗的轮廓,好似是替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阿瑶看的。
“哥哥牵着我。”
李淮修于是握住她的掌心,小阿瑶也攥着他的手,她眼巴巴地望着她,最后得偿所愿地睡了过去。
药端在手里已经凉了,叫柳嬷嬷接走倒掉,李淮修握住阿瑶软绵绵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阿瑶的掌心温热,李淮修像是握了块暖玉,带着股说不出的感觉,软软地探到他心里去。
直到女孩睡熟了,额上的温度变得正常,李淮修才轻轻把手抽出来,将那个黑檀木盒放在了她的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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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元帝带着大批的官员逃到此地,徐王将自己的王府让出,作为了元帝临时的住处。其他的官员就没有这种便利了,徐州并不昌盛,一些没有门路的官员皆蜗居在小院子里。
冯秉怀早年在徐州任过职,因此有些人脉,找了个还算宽敞的院子。
正屋里,王氏怏怏地倚在小案上,心里不知为何一跳一跳的,带着股莫名的惶然。
冯璟喻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王氏连忙叫下人给他倒些茶水。
“如何了?可找到你两个妹妹了?”
冯璟喻喝了口茶,缓了半天才有力气回答她,“没找到,但是碰见了世子。”
王氏心中一惊,要是叫世子知道了阿瑶流落在外,阿瑶的婚事该怎么办!
冯璟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母亲不用担心,世子重情义,已经准备去救人了。”
王氏心慌道:“她们去了哪?怎么就要救了?”
“妹妹们叫那群土匪抓了去。”冯璟喻不想瞒她,也瞒不住她。
“屋里的下人一定要让他们管好嘴,咬死了两个姑娘是在房里休息。”
王氏此刻六神无主,冯璟喻说什么她都跟着点头,“那世子,同阿瑶的婚事……”
冯璟喻犹豫一会,还是没把世子的要求说出口,只安慰她道:“世子是个好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语罢,冯璟喻看了看屋子里,“父亲呢?”
王氏苦笑一声,“不知道他去哪了。”
冯璟喻又喝了口茶,也不再多问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回了京城,真是什么都不顺心。他想起还在京中怀孕的妻子,心中更是焦急。
冯璟喻走后,王嬷嬷取了早膳来,柔声劝王氏用一些,“太太别太过思虑,少爷昨天不都说了吗,世子都要出面了,两个小娘子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王氏愣愣地嗯了一声,喃喃道:“我现在是担心地吃不下饭,撤了吧。”
两个娇女,就这样流落在外,现在外边也乱,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王氏还有更怕的事情,阿瑶生得那般好看,要是……
自从两个小娘子不见了,王氏夜里就睡不着觉,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鬓角又多了几根白发。王氏一向爱美,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打扮了。
王嬷嬷看了心疼,“您要养好身子,不然两个小娘子回来了,谁来照顾?”
王氏这才打起精神,勉强吃了两口稀粥就放下了,徐州粮食也紧缺,他们出门没料到这个情况,也没带多少家用,因此膳食吃得一般。王嬷嬷觉得这样不行,扶她去榻上躺着,“太太夜里没睡好,白天睡着养养精神也是好的。”
王氏精神亢奋,可确实累极了,躺在榻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王氏躺在榻上,睡着睡着,胸口不知为何沉闷闷的,她做了个梦,梦到了阿瑶出世那一天。
那时二爷战死的消息刚刚传回京城,老夫人哭得晕厥过去,府上兵荒马乱,王氏也跟着慌乱,就早产了。
冯秉怀当时出去上职了,王氏一个人在院子里生产,她痛得几乎失去了力气,老夫人也没心思守着她,她一个人惶惶然地在房里苦熬。
阿瑶从小就是个懂事孩子,似乎知道母亲痛苦,不到一个时辰就出生了,接生的稳婆把小孩抱到她怀里,笑着恭喜她,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
王氏喘着气抱着她,小小的一团就像抱着朵棉花,都不敢下力气。看着阿瑶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瞪瞪地找她,心里是无限的怜爱。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是后来,陈氏思虑过度也早产了,只比王氏晚一个月,老夫人抱着那个小孩,当宝似的爱。
王氏看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比起出身名门的陈氏,老夫人素来不喜欢她,现在连她生得孩子也要胜过她的阿瑶。王氏也知道,不少夫人会在背后笑她小门养的,她听了也无从反驳,因为她确实硬气不起来。
但是阿瑶生得可爱,王氏每日看着她心都要化了,也就不太在意那些东西了。
结果在二姑娘的满月宴上,出了件大事,陈氏不见了。
老夫人差点再次昏倒,偷偷派人到处去找,可找了一天一个月,乃至大半年,陈氏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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