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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公子穿了一身玄衣,背上的包裹最大。他领着这群做贼似的少年摸到了院子里,几人望着正中间那个厢房,踌躇半晌没人敢动。

“我们如何能靠近冯姑娘的闺房,岂不是借做好事之宜行占便宜之事。”尾巴上一个略微矮一些的少年小声道。

玄衣公子面上一红,他确实挺想凑近些看看,但是被如此点出来也只好作罢,闷声道:“我们把这些财物留在院子里吧。”

“要是有贪心的下人昧了东西该如何是好?”

玄衣公子皱了皱眉,“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早知道我一个人来了。”要不是怕他一个人被别人撞见了,污了冯姑娘的名声,他早就一个人来了。

剩下的少年皆对他怒目而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矮些的少年犹疑道:“要不你们蒙了我的眼睛,我把大家的东西从窗户那里扔进去吧。”

几个少年看看对方,也只能这样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扒了条最粗的腰带,给小个子系的严严实实的。

少年摸索着走到了冯姑娘的窗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半扇窗户,过了一瞬,就有一股热香袭来。他虽蒙着眼睛,但是却蒙不住鼻子,顿了好久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剩下的人守在院子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止不住地小声催促,生怕他唐突了屋内的佳人。待少年放好东西后,几人就一个接一个地爬出了院子。

几人正准备悄悄分开,玄衣少年解了面上的帕子,“要是冯姑娘不知道我们的意思该怎么办?”

“不是你不让我们给冯姑娘写信吗?”一个少年怒道:“感情您自个也忘记写个信交代一番了!”

玄衣少年红着脸,“我如何敢忘记!”他在房里抓耳挠腮写了一个下午,只觉得自己文采拙劣,字迹吓人,送给冯姑娘都是玷污了她的眼睛。染着香的信纸废了一箩筐,也只写了个冯姑娘亲启,如何敢送给佳人。

几个少年虽对他颇有微词,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事已至此,几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辰时不到阿瑶就醒了,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丫鬟们都还没起来,心里有些烦闷。

阿瑶昨夜又做了那个梦,这次多了更多的细节,但是终究只是几个画面,醒来以后想破了脑袋都猜不出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续几日都做一样的梦,这让阿瑶心里也不免犹疑,难道是上天给的指示吗?

窗边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阿瑶听着觉得可爱,歪着头往外瞧。忽然就见原本空空荡荡的窗边小榻上,突然多出了好几个包袱。

早晨的别院有些凉意,阿瑶披了件外裳,走到窗边查看。

包裹都是上好的料子,都装了些没有标识的小巧贵重物件,单单一件怕是就价值不菲。可这里堆上了接近十个包裹,每一个都是满满当当的。

阿瑶挨个翻看,都是些极易带在身上的物件。

这是哪里来的?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还没有,难道是夜里有人偷偷进来过吗?阿瑶心中害怕,挨个检查了门窗,都是好好的。

见唯一一个靠着小榻的窗户也是个只能开半扇的小窗子,连个小儿都进不来,阿瑶才松了口气。

看着榻上这几个包裹,阿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犹豫半晌还是决定瞒下来,挨个搬到了床底下。

搬完后又看了会话本,拂冬和知夏才上了职。

阿瑶半闭着眼睛,坐在梳妆镜前,拂冬拿着牛角梳给她梳头。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厚厚的一把,流水一般铺在背上。

拂冬不识字,说不出什么动听话。只知道这一把头发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住了最好的丝绸,滑溜溜地贴在手心,像是在心上挠了两下,酥酥地痒,叫人想一直梳下去。

正挽着头发呢,门卫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阿瑶浓密的长睫一颤,张开了眼睛,“外面怎么了?”

拂冬放下梳子,轻声道:“奴婢出去瞧瞧。”说完就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出去没一会,拂冬就面色为难地回来了,小声道:“姑娘,是二姑娘,吵着要见您。”

就是给外面的侍卫拦住了,正眼泪汪汪地撒泼呢。

阿瑶眨了眨眼睛,奇道:“她要来见我?”阿瑶睡了一夜,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听到冯清雅的名字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冯清雅找她做什么?

阿瑶点点头,睡了一夜,养得红扑扑的脸蛋上显出两分好奇“把她放进来吧。”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拂冬看着自己主子兴奋地跟要看猴戏似的,不由无奈地点点头。

知夏开了门,冯清雅就抽抽噎噎地进来了。

阿瑶半闭着眼睛不搭理她,微抬着下巴让拂冬给她挽发。

少女面色红润,黛眉轻皱。阿瑶后半夜也没睡安稳,因此眼下多了浅浅的两片青黛,瓷白的脸蛋未施脂粉掩盖,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略微疲惫的神色反而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语的楚楚之态。

冯清雅瑟缩地站在门口,她望着阿瑶玉人似的侧脸,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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