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还是不打,漫咩心里一时没了注意。
要是打,那群西军的状态明显不对,他又没带铁鹞子,只有一万轻骑,正面硬打估计不好打。
可要是不打,李谅祚让他带一万轻骑出来,就是想让他负责把攻入西夏南境内的乾军打回去。
西夏南境可是有四路西军打进来了,援军却只有漫咩的这一万轻骑,若是他和这群西军耗在这,他的部族确实安全了,可其他部族定会损失惨重,到时他也没什么好下场。
犹豫许久后,漫咩下定决心道:“把所有族外兵全都集中起来压上去,部族兵跟着一起上,轻骑准备,待本将寻机冲阵。”
所谓族外兵,就是非党项人的汉人,藏人,以及一些西域人,这些兵为了摆脱自己的奴隶身份,谋一个党项人的出身,战斗意志很强,不过身上的装备也就一把刀加上自己做的木盾而已,除此之外最多就披一件烂皮甲。
见西夏军一片乌压压的步卒压了上来,折可适下令道:“弩手就位,不听令放箭者不得赏。”
身为大乾中战斗任务最艰巨的西军,他们配备的装备仅次于三衙所属的中央禁军,并且因为连年征战,将领世代传承,士兵也大都是亲信熟人,所以喝兵血的事几乎没有,武备情况远比中央禁军好得多。
整个队伍里有七成士兵配备了神臂弩,因为配发的弩足够多,西军除了斥候或者少数将领外,已经到了没人用弓的程度了。
折可适命令一下,西军军阵中到处传来那种令人牙酸的上弦声,每个人都在安静等待放箭的命令。
随着西夏军队越靠越近,带来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折可适可以清楚地听到周围士兵的喘息声,不断喊道:“稳住,不听令放箭者不得赏。”
很快,西夏军队已经到了二百五十步远,到了神臂弩最大射程的地方,不时有士兵回头看一眼折可适,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还不下令放箭。
因为折可适很清楚现在放箭一点用也没有,对面西夏的将领明显不是庸碌之辈,在快靠近神臂弩有效射程后就特意让前军放慢了脚步,加上对方前军虽然无甲,但几乎都拿着木盾,这时候放箭效果太差。
为了防止有人提前放箭,折可适只能一遍又一遍喊道:“稳住,不听令放箭者不得赏。”
见乾军迟迟不放箭,西夏军又改变了策略,所有人都喊起号子,敲起盾牌来了,摆出一副马上冲上去的架势,实际上只是想骗西军放箭而已。
折可适的心也悬了起来,他很担心有谁控制不住,冒然放箭,然后带动整个西军都放了空枪,嘴里只能愈发急促的喊道:“稳住,稳住,谁要是自己放箭,按军法处置。”
那些西夏士兵嘴上喊得很凶,实际脚下却在不断磨蹭,良久之后才前进了五十步,距西军军阵还有两百步远。
凶神恶煞的西夏兵给西军带去了足够的压迫感,一些西军士兵控制不住自己,手上一紧就把弩箭放了出去。
不过幸运的是,其他士兵还能意识到没到放箭的时候,那些冒然放箭的士兵也迎来了所属队正的一顿狠抽。
就这样,西夏兵磨蹭半天又前进了五十步,到了这个距离,神臂弩完全可以射穿木盾,这距离再磨蹭就只能当肉靶子了,随着一阵鼓响,西夏兵瞬间冲了起来。
折可适一挥手大喝道:“放。”
瞬间万箭齐发,西夏前军被箭雨洗倒了一大片,一百五十步,哪怕是步卒冲锋,往日的西军也只有临阵放三箭的时间。
不过这次的西军在知道自己只要抓紧时间多放一箭,就有可能多拿一百亩上好水田后,拼了命一般上弦放箭,硬是多放了好几箭出去。
这强劲的火力不仅把西夏前军打蒙了,也把西军自己给搞糊涂了,之前为了能计算战功,每个弩兵都要在自己的弩箭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和所属队伍。
因为会写字认字的人实在太少,所以每个弩兵只有五个刻字的弩箭,原来在折可适想来这绝对够用了。
毕竟往日面对西夏时,对方都会直接遣重骑冲阵,后面就紧跟着步兵,临阵哪怕是好手也最多放三箭,之后就是短兵相接了。
可现在西夏人给机会,加上那些弩兵自己争气,总之,他们在将刻字的弩箭放完后,担心没刻字的弩箭放出去打死人领不到战功,一个个都抓紧时间在弩箭上做标记。
折可适见状急道:“快放箭,谁要是自己在箭上私自做记号,查到之后斩立决。”
可西夏前军这时已经冲上来,战场一片混乱,这种命令又不是谁冲谁撤之类可以通过旗帜与鼓声传达的简单命令,只能让传令兵去喊,一时半会秩序根本恢复不过来。
漫咩虽然不知道西军那边发生了什么,但绝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一声令下带着一万轻骑向折可适所部右翼冲了过去。
折可适见西夏骑兵动了,心中一紧,如果是往常,他怎么说也要率领自己手下的两千骑兵迎上去。
因为往常那些弩兵,不,是西军步卒在硬抗西夏骑兵时表现都不怎么好,毕竟谁都不想着搏命,阵型很容易就会被西夏骑兵冲散。
不过现在折可适见西军战斗意志很强,就想着赌一赌,如果右翼那些步兵能挡住西夏骑兵,他再率骑兵冲阵,这场仗就稳了。
看着西夏骑兵距乾军军阵越来越近,哪怕是打了一辈子仗的漫咩却感觉自己有些紧张。
作为老对手,他很清楚大乾士兵的装备有多么豪华,就算是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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