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官家,河东路吏治糜烂,刑部初查就有十三名县令贪赃枉法,追回赃款五百万贯,请官家下旨令臣彻查河东路。”
王沔啊王沔,你自己就是个大贪官,哪来的脸皮去查其他人啊,我让你当刑部尚书是让你干这个的?你再这样我就派魏忠贤把你查个底朝天,撵到岭南去。
不过秦构也只是心里想想,要是连王沔这样的朝廷大员都被查了,其他贪官还怎么贪?
他看着那十三名县令的名单心里简直在滴血,破家县令,灭门刺史,这些县令要是继续在地方上厮混,不知道能激起多少民众心里的怒气。
现在少这样的十三名县令,将来的农民起义军就要少十三万人啊,你王沔要是再查下去,大乾还亡不亡了?
不等秦构心里吐槽完,一同奏对的李错也火力全开了,“官家,经臣彻查,有七名御史与地方官员勾结,纵容地方贪腐,另有二十五名御史尸餐素位,亦有可能收受贿赂。
虽无证据,但臣敢以性命担保,那二十五人半数以上都是作奸犯科之徒,请官家下旨,令臣将其锁捕细查。”
此时的李错双眼通红,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意,秦构见了都为那些贪官捏一把汗,他也不知道李错是哪根筋搭错了,好像那些贪官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每天对他们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其实李错之所以变成这样,全是因为秦构。
祖吉案乃是大乾第一大案,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直接给祖吉扣上了一个贪污三千万贯的帽子。
那案子本身已经成为大乾官场腐败的象征,只要士林中人想抨击一下朝政,就要把祖吉案拉出来说一通。
结果现在魏忠贤这个阉人把祖吉案这个脓包给捅破了,正三品大员都因此死了好几个。
可事后被士子们狂喷的不是主犯王淮的亲哥王沔,而是御史中丞李错,因为凡事都怕对比,东厂办了御史们没有办成的案子,那些士子们都认为李错是个连阉人都不如的废物,丢了士子的脸面。
总之,李错的名声是彻底臭了,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他说什么都要揪出几个大贪官为自己正名。
最好抓的人自然就是他不远处的王沔,不过王沔的首尾收拾得很干净,李错抓不到什么破绽,只好由小及大,希望从其他小贪官手里查出王沔贪污的证据。
王沔自然也能感觉到危机,他很清楚自己不干净,迟早有一天会被查出来,所以为了将来被揪出来的时候能体面一点,他这些日子也杀疯了。
最了解贪官的自然就是贪官自己,那些被他揪出来的县令,大部分都是之前孝敬过他的,甚至县令还是他帮忙运作的结果。
现在为了自保,王沔打算一股脑把那些县令全揪出来,当然,那也仅限于地方上的小官。
一些曾与他同流合污的朝廷大员手里都有他的贪腐证据,他还不敢动,或者说暂时不敢动,要是等到李错查到他头上,为了立功,王沔绝对第一时间拖他们下水。
可李错和王沔没想到的是,他们抓到不是什么贪官,而是秦构的心头肉。
看他们抓贪官,秦构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不过他急了这么多天也不是白急的,还是想到了一个挽回局势的好办法。
什么情况下最容易让贪官大行其道,肯定是被查后什么事也没有的情况,当然,秦构不能明说,他只能给那些贪官提供一个脱罪的机会。
“众卿,自太祖皇帝立自缗令以来,敢于主动交代罪责的官员不过二十一位,朕以为是惩戒严苛之故,主动交代依旧要受到惩处,和被查出来没什么区别,这当然没人愿意用这自缗令。
所以朕就想着把这自缗令改一改,不妨给那些走错路的官员给个机会,只要他们愿意交代自身罪责,把亏空都补上,那就可直接赦免其罪,并且其罪行只可限于刑部或者东厂知晓,不会影响其日后仕途。”
秦构可不会觉得那些贪官会真的有迷途知返这回事,贪官为啥贪,不就是为了钱嘛,要是他们会把自己贪的钱主动交出来,那他们一开始还会贪那些钱吗?
所以他们只会在快被查出来的时候用这自缗令来给自己脱罪,交上一大笔钱之后官照当,钱照贪。一些原本不贪的官员见那些贪官被查之后什么事也没有,说不定也会动心,加入贪官的行列。
这样一来,贪官就会越来越多,行事也会越发肆无忌惮,因为就算被查了,他们只要提前想办法用自缗令自首就什么事也不会有。
这些弊端不只秦构能看出来,其他官员也能看出来,李错当即反对道:“请官家收回成命,此法只会让那些贪官脱罪,助长朝廷不正之风啊。”
当秦构正要解释时,一旁的王沔却冷笑一声道:“官员敢贪财,具是你等御史无能,人家就在你眼皮底下动手脚,你也看不出来。
有这等无能御史,哪怕刑罚再重也杀不尽那股贪腐邪风,因为你们根本查不出来。若是御史皆有才之士,能如官家一般明察秋毫,刑罚再轻,他们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你……”
李错结巴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句话,脸气得通红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御史不是事务官,连其他部门具体怎么运作都不知道,确实不好查那些贪官们都动了什么手脚。
当然,那是大多数御史的情况,李错手下还是有些能干事的御史,他这时心里也暗下决心,等他回去后就重用那些御史,让王沔看看御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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