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璐璐讲完了大早上的公交车惊魂,已经晌午过半。她说的口干舌燥,忍不住看一眼对面的屠白——这也忒安静了些。
电脑已经变作黑屏,映着窗外渐盛的光,勾画出他此刻的镜像:双眼半阖、唇角微松,如画的容貌浓淡出一个刚好的神情,可肃然质疑,可哂笑逐客……
明明一张悦目的脸,却看得曹璐璐万分忐忑:他果然还是不相信自己这番“鬼话”吧?!
屠白沉默不语,没人知道他此刻的煎熬。
一样的衣服,一惯的谈吐……依据曹璐璐所言,他很可能前所未有的接近那个孜孜以求的人物,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失败,他再不敢轻易给自己无畏的希望——万一不是他呢?
腔子里滚热跳动的心泼一瓢数九寒天的冷水,想再恢复如常的跳动都将变得无比艰难……
“你说的那个见义勇为的绿衣男,能再描述的详细些吗……”明知贸然开口的后果,屠白还是开了腔。
感受到了屠白话里的质疑,曹璐璐憋一口气没有搭话。她利落的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白纸,又随手抓起一支铅笔。
唰唰唰……
不过几分钟过去,一个男子的头像跃然纸上。
稀疏的眉毛,不甚精神的单眼皮,略有些驼峰的鼻子,一边收紧的嘴角……明明并不出众的长相,偏偏自带凌厉之气;尤其左脸贴近额头那处还画着的“鬼符”,更是叫人一见难忘。
破军!
屠白陡然惊起,一把抓住曹璐璐的胳膊:“他叫什么?知不知道去了哪里?”
?!
曹璐璐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晃散的魂才回归身体:他这是相信了?
“我……我哪知道他叫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本来,屠白眼睛里的星火已经熄灭,但顷刻之间又被曹璐璐话里的两个字轻易点亮。
“他……他手背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会去附近医院包扎吧?”曹璐璐感受着胳膊的抓痛,连忙说出她的猜测。
那小哥儿会去医院吗?看他当时混不吝的表现,几乎希望渺茫。但为了解救自己的胳膊,曹璐璐只能先安抚住屠白。
医院?亏得屠白一目十行、过目成诵,偏偏这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办法,他只能拿出手机,准备求助人工智能。
“三附院!”曹璐璐福至心灵,猜出屠白的意图,抢先说出那辆车途经的站点。
对,三附院!
屠白对曹璐璐有些刮目相看了,但那点刮目并不值得他表现出更多的欣赏,更何况当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顾不上礼节,他抓着曹璐璐的手就往外走。才走出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不久前,某人在电话里说:“白爱妃,朕为了你都挂上点滴了,你还不过来慰问慰问?这三附院也忒冷清了些,你来,朕才能多些趣味……”
罗阙,屠白的发小兼合伙人,生的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还长着一颗惹事生非的心。每日里不是拈花惹草就是耍宝练贱,偏偏公司各项工作还打理的井井有条……
昨日,因为一个大项目,他亲率几个美娇娘,把一班黄头发绿眼睛的外国佬都灌倒在桌子底下。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半夜酒精中毒,他也被送进了医院,那地方刚好就是三附院。
“喂?你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三附院?”屠白拨通罗阙的电话,不等他反应就开始劈头就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白爱妃,你终于良心发现想起朕的好来?”那边的罗阙并没回答屠白的问题,只歪在病床,懒洋洋地等着一个姑娘把切好的果肉送进他的嘴里。
这是还没走。
屠白熟知罗阙的惜命和懒散,很快做出判断。
“你现在赶快起身,一刻都不要耽搁的去外科看一看。在那儿你给我找一个穿绿格子衣服的男子……”
屠白想着记忆里的那个人,正要展开描述又堪堪停了下来,干脆把手机递给曹璐璐。。
“说话,告诉罗阙那小伙儿的外貌、服饰特征!”
“哦哦……”曹璐璐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里一声轻快的嗤笑。
“叫我猜猜,接电话的应该是个温柔的姑娘吧?你可别被屠白那小子吓到了。他呀,就是个拼命三郎,从来不知道爱惜自个儿,连带着体谅别人的涵养都很差……”
这个……当着对方的面说人坏话,真的好吗?
曹璐璐正不知怎么插进话来,手机却已被屠白再次夺回手里:“干正事!我可不保证你能活到罗爷爷的寿诞!”
“不要!”罗阙在那头嚎了一嗓子,好像吓的不轻,但依旧管不住满嘴跑火车:“小白你真是又无情又冷漠又无理取闹。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怎么就被你轻易捏在手心里?”
“一……”屠白不理他那穷极无聊的台词,开始威胁着数数。
“开个玩笑——你千万别生气!我已经到了外科,你说,快说那人身高、体重、发型、服饰,系什么腰带,喷什么香水,牙齿补了几颗,袜子有没有漏洞……”
“罗!阙!”屠白的耐心耗尽,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电话那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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