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回忆侵袭心间,穆茶越是回忆,胸口就越发的起伏不定,甚至咳嗽不停,当她将帕子从唇角拿开,那雪白的帕子中已经染着鲜红一团。
穆茶紧紧的握着帕子,事到如今,她不知是该恨面前颠倒是非的二妹,还是该恨薄情寡义的小侯爷,更或者该恨的是自己是非不分。
穆浅站在那里,瞧着长姐哪怕病到如此地步,身上却还是有着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婉气质来,顿时心里生出嫉妒来。
“奥,对了,今日我前来是为了告诉长姐几个好消息的!”穆浅笑着,脸颊上堆积着坏意来,她凑近几分却又怕沾染病症,生生停在床边,顿时就闻到一股子被子发霉的味道,惹得穆浅厌恶的皱着鼻子。
“小侯爷已经告知武安候,过些日子就要迎娶我入府!长姐,到时候我也好照顾长姐你啊!”穆浅说着,一副骄傲的模样。
穆茶侧着脸颊瞧着如今露出真实面目的穆浅,暗恨自己这么多年竟然都未曾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然有着另外一副面孔。
“你想当侧妃?呵,你也就这么点出息!”穆茶语气微扬,一双眼眸充斥着鄙夷之色。
“怎么会是侧妃呢,小侯爷可不会委屈我,我啊,是要当世子妃的!”穆浅说着,兀自的伸出手点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状态“奥,对了,想必长姐还不知道吧,小侯爷已经对外宣称你无德善妒,已经被送去寺庙祈福了呢!”
“你们,你们竟然敢!”穆茶气的面色通红,她乃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可如今却如此污蔑自己。那么自己日日夜夜的努力,究竟算什么!
“穆浅,你休要得意,他怀谦今日可以因为你如此对待发妻,今后就可以因为他人抛弃你,我今日就是你来日的下场!更何况,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终究会自作自受!”穆茶哑着嗓子,气愤的捶打着床铺。
穆浅被穆茶的样子给吓的一愣,印象中的长姐永远都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从未大声说过话,这样如同泼妇般的长姐太过可怕。可长姐口中如同诅咒的话语却让穆浅脸色一再变化,她一挥袖子“长姐这是何故?原本我还怜惜长姐身子不好,有些事情不想告诉长姐,但如今我想让长姐亲耳听听!”
穆茶此时趴在床上,她抬着头眼眶里都是红血丝,喉咙里都是血腥味,可穆茶却不想在穆浅面前丢脸,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呵!”穆茶挤出一声冷呵,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击到自己。
“长姐怕是不知,这次小侯爷要娶我的事情还是父亲母亲亲口答应的,长姐知道吗,父亲母亲说,长姐如何任凭候府处置,他们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而且啊,你那小婢女前些日子还跑回穆府,说长姐身子不好想要父亲母亲为你找个大夫呢,你猜?父亲母亲怎么说?”穆浅笑着欣赏穆茶脸色骤变,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说,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儿,死了也罢!”
“噗!”一口鲜血从穆茶的口中噗出,那鲜红的血染红那发霉的被子,还有几滴沾染在穆浅那绣着百合花的绣鞋上。
穆茶觉得胸口绞痛,她可以接受小侯爷抛弃自己,她可以接受穆浅污蔑自己,可是那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啊,是自己一直尊敬的人。曾经穆茶一直以为,父亲母亲不是不爱自己,只是二妹年幼些他们才偏袒些,可如今自己才知,自己竟然在他们的心目中份量连个畜牲都不如。
“小姐!”一声喊叫传来,只见知夏急匆匆的跑入房间内,身后还跟着一道月牙色的身影。那人外罩月白色披风,头戴紫金玉冠,一张俊雅无双的容颜,似明月皎皎,清辉落落,如画中仙般,携着片片雪花而来。
“小姐,你怎么样了?奴婢已经求小侯爷了,大夫很快就来了,小姐你不要吓我!”知夏扑在床边,捂着小姐一双冻的发白没有任何温度的还生了冻疮的手,神色焦急。
穆浅也未曾想到小侯爷会来,她连忙上前去,扯着怀谦的衣服“谦哥,你怎的来了,我听闻长姐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就忍不住想来看看长姐,我瞧长姐这身子果真有些严重,谦哥你还是让大夫快些来吧!”
怀谦轻轻的拍了下穆浅的手背,语气温柔“浅浅,你还是如此善良!”穆浅被夸赞了下,脸色带着几分羞红。而此时怀谦的目光投向趴在床上的穆茶,神色瞬间变得厌恶,这样的神色穆茶太熟悉了,自从自己嫁给怀谦后日日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神色。
“好生生的竟然病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就该有此报应,若不是浅浅心善,你就该死在这里!”怀谦厌弃的说道,瞧着自己的这个妻子,就让怀谦想到就是这个女子拆散了自己和浅浅,害的他们错过这么多时日,还让浅浅今后顶着一个继世子妃的头衔入府,简直委屈了浅浅。
穆茶努力的咬着牙支撑着自己,她就这样赤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已经是寒冬,地面冰冷,可穆茶却如同毫无直觉般站在那里。
面前的这个男子还是那般玉树临风,可穆茶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原来自己竟然在努力的想要感动一个不爱自己之人,这和想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何区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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