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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堡位于坪乡的东南,身后是太行山的一个支脉,犹如一座天然的屏壁守在裴家堡的后方。

裴家堡的西北处是李家庄,东边则是郭家坞,郭李两家恰似裴家堡的左右门户。

三家素来交好,而且都有各自的护院,因此,裴家堡在坪乡算是处于极为安稳的位置。

裴氏在河东地区是世代豪族,族中子弟在历朝历代都有建树,更不乏领军拜相之人。

即便是在庙堂纷乱的本朝,河东裴氏为官者也不在少数。

裴家堡并非属河东裴氏的直系,就关系的远近而言,裴家堡的人应是河东裴氏的较远旁支。

裴家堡中鲜有子弟为官为将,多以营商为主。

裴家的诸多生意中以织染业为重心,尤其是在丝绸织造,以及染料的调制技法上更是长于别家。

裴老太公故去后,其子裴城远掌管了家中的大小事宜,成为了裴家的家主。

裴松明是裴城远的次子,他不喜家中的生意,总觉得商人的地位低人一等。

故此,裴城远便厚着脸皮托了河东本家,在平春县衙中为儿子谋了个差事。

此时,裴家正堂内,裴城远正拧眉望着手中的一封书信。

看罢,他将书信工整地折好后放入怀中。

略有沉思后,裴城远转头向吴畿笑道:“吴督护,宋府君的意思,小民知晓了。承蒙府君与吴督护的错爱,我裴家真是荣幸至极。”

随后,裴城远将话稍作停顿,又继续说道:“然则,裴某的这个女儿实属乡野之人,无半分贤淑之徳,实难配于督护啊。”

见吴畿脸色渐变,裴城远略有歉意地笑了笑,继续道:“督护有所不知,小女幼时便与人家定了婚约。裴家虽说身份低微,但也不能做那背信弃义的人。”

“哼...”

吴畿闻言,冷哼了一声,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

裴城远深吸了一口气,陪笑道:“还望督护能体谅裴家的难处,日后若是督护觅得良配,裴家定会备上厚礼,以答谢督护的抬爱。”

听到这番话,一脸阴冷的吴畿将右手握成拳,在身侧的桌面上轻叩了几下,双眼紧盯裴城远。

“哼...”吴畿冷笑了一声,继而又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裴堡主,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毕竟...这里是平阳郡。”

说完,他站起身,未做任何谦让,径直地向门外走去。

一旁的裴松明赶忙起身跟上,口中忙不迭的说道:“督护慢行,属下送您。”

吴畿停下脚步,扭头望着裴松明冷笑道:“你就别送了,好好地留在家中商议。商议不出个结果,你连平春城都不用回了。”

说完,吴畿甩袖离去,只留下一脸郁闷的裴松明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府后园是家中女眷的住所,园中各式景物别致,假山、凉亭、流水、石桥一应俱。

季节使然,应时的花草皆在这个夏日吐露着芬芳,迷人的香气随着暖风流转于屋舍之间。

一汪清池旁,房间的窗户正半开着,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棂,照在了一名少女的脸上。

凝白的面容在暖阳地照射下,散发出近似无暇的玉晕般光泽。

桌面上,几片丝锦的小样正并列地摆放着。

少女将其中两片颜色相近的小样拿了起来,侧着光线反复地比较。

随后,她又将小样放下,凝眸前望,似乎在心中思虑着某些事情。

这一刻,微风拂来,吹动了少女如黛的发丝,也舞动了高挑身姿上的绸服。

外间的房门轻启,一名十三四岁的小丫鬟脚步轻巧地来到跟前,轻声地说道:“姑娘,适才是二郎君回府,与他同行的是一名督护将军。”

少女听到督护将军,眉尖一动,问道:“可是那李家哥哥?”

话一出口,少女的脸颊便起了晕红。

见小丫鬟摇头,少女有些疑惑道:“不是?这平阳郡督护不就是李家哥哥吗?除了李家哥哥,我二哥还哪里认得什么督护将军?”

少女名叫裴璎,是裴城远唯一的女儿,她口中的李家哥哥正是李家庄的李峻。

裴家与李家是世交,又有生意上的往来。因此,幼时的裴璎经常会跟随家人到李家庄。

那时,她经常会跟在李峻身后,与一大群孩童玩着排兵布阵的游戏,而她所扮演的角色便是李二郎的小良人。

自那时起,二郎哥哥就在裴璎的心中有了极深的印象。

长大后,裴璎与李峻没有再见过几次面,但她一直都能得到李峻的消息。

从李峻到平春县任职,再到被梁王赏识留在京城,少女都在为这个李家哥哥高兴。

当她听说李峻随军出征雍州参与平叛,少女的心就一直提着。

待到李峻平安归来,被封赏为东明亭侯,出任了平阳郡督护一职后,少女那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少女之所以如此在意李峻,与她幼年时的记忆有关,更和她知晓的婚誓有关。

那是父亲与李家伯伯早就定下的婚约,是个她从小就喜欢的娃娃亲。

听说是督护上门,裴璎自以为是李峻。可见丫鬟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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