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多山石,道路也不易行走,居住于此的多是城中贫民。
李峻对于这里有些印象,记忆中的他经常来这里,与鲁公坊的鲁胜也是十分熟识。
鲁胜是一名有学识的人,其手下更有不少巧手之辈。
至于鲁胜是墨学传人以及墨家钜子一事,李峻找不到印象,估计这副身体的原主应该也不知晓。
道路的确不太好走,李峻回头望了望行进中摇摆不定的马车,对坐在车中的裴璎有些担心,生怕车厢的摇晃让她受到磕碰。
今日的裴璎让李峻有所吃惊,这种吃惊从锦秀坊的门前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大市中的初次见面,裴璎是女扮男装,酥口斋前的再次相遇也是如此。
李峻想象过裴璎恢复本色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漂亮的,心里也是有所准备。
然而,当他真正看到一身淡黄衣衫,轻纱罩面的裴璎站在面前时,整个人还是不受控制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从裴璎的身上移开。
有的美是浮于表面,有的美却是由内而外地摄人心魂。
那不是一种惊艳,却比惊艳来的自然,来的赏心悦目。李峻想不出这种美该如何形容,或许只能肤浅地将其称为古韵。
上一世的李峻见过许多的古风表演,唐衣宋服,阔袍束带的很有风姿,也很有韵味。
然而,在见到衣袂飘飘的裴璎时,李峻才真正地有所感悟。
这种古韵的美绝不是靠装扮与故作姿态就能演示,那真的只是表演。
只有经过文化底蕴的累积与所处时代的锻造,才能将这种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却又如与生俱来一般。
那一刻,李峻觉得裴璎是大家闺秀一词的完美诠释。
来到马车的一侧,李峻翻身下马,抬手轻敲了一下车窗处的卷帘。
竹帘卷起,露出了裴璎那略带娇羞的笑脸。
是的,裴璎的确是很娇羞。
此时,她依旧是个闺阁未嫁的少女。这样身份的她却与男子一同逛街,一同访客,即便这个男人是她的未来郎君,多少也是不合规矩,有违礼法。
然而,在喜欢的现实下,裴璎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诸多的礼法与规矩,就这样娇羞地跟着李峻。
“二郎哥哥,是到鲁工坊了吗?”
没有了李兄一说,也没有了世回兄的叫法,一声二郎哥哥喊得很自然,也很甜蜜。
“还没有,我是见车颠簸的太厉害了,不如你骑着我的马,这样会好些。”
李峻的建议很贴心,裴璎在车中真的是摇晃的紧,好几次头都碰到了侧板上。
短暂的停顿后,裴璎骑坐在了马背上,李峻牵引着马缰徒步行走在马首的一侧,小心地引导的马匹避过低洼不平处。
见此情形,郁闷的不止是放缓速度的郭诵。
他也只是觉得李家二郎真的是变了,变得婆婆妈妈,甚至似乎可能未来会是个怕婆姨的人。
最郁闷的倒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的丫鬟黛菱。
原本两个人在车中,颠簸时彼此还能扶一下拉一把。现在偌大的车厢里只剩下她一人,不时摇晃让她东倒西歪,就连发髻都有些散乱了。
继续前行了一段坡路,一大片的平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望着眼前的一切,郭诵感叹道:“这地方又扩大了许多,定是鲁先生与坊中的匠人们平整的。”
李峻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是点头:“应该是的,那边新建了房舍,许是又有人搬过来了。”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一处院门前,那是鲁胜居住的院子。
郭诵正欲叩门,一名褐衣男子走了过来,抬手将众人拦下:“诸位请留步,家师正在会客,你们若是想打造什么器物,请随我到工坊中便是。”
褐衣男子虽然挡下了众人,但言语上却也是客气。
郭诵望了一眼褐衣男子,发现并不熟识,便笑着解释:“这位大哥,麻烦你通告一下鲁先生,就说坪乡的李峻和郭诵前来拜访,我们与鲁先生是旧识。”
见褐衣男子神情犹豫,郭诵开口询问:“天行大哥不在吗?我们也是相识的。”
郭诵口中的天行大哥名唤黎天行,素日里都是紧随在鲁胜的身侧,那日便是他射出的箭矢救下了李峻。
见郭诵提及黎天行,褐衣男子放松了一些戒备:“黎师兄出远门了,请诸位稍等,我这便去禀告家师。”说完,便开门进了院子。
等了片刻,一阵笑声从门后传来,随之院门大开,一身褐衣布服的鲁胜走了出来。
不等鲁胜说话,李峻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鲁先生,世回叨扰了。世回此次前来,是为谢先生的救命之恩,请先生受世回一礼。”
说罢,李峻做长揖以致谢,郭诵随之长揖至地,站于两人身后的裴璎主仆也一同鞠躬施礼。
“世回的话言重了,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老夫与你们是故友,只是做了应做之事罢了。”
鲁胜说话间略有疑惑地望了望裴璎主仆,继而了然地点头笑了笑。
李峻再次致谢后,笑着将裴璎向前引了一步,介绍道:先生,这位是裴家堡裴堡主的女儿裴璎,是在下尚未过门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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