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攻伐荥阳郡,石勒的意图是要在剿杀李峻的同时,也要通过玉门渡口返回到冀州。在他的心中,这两件事情可以同时进行,但渡河重新平定北方才是重中之重。
正因如此,在围攻李峻的同时,石勒又让人占据了玉门渡,并派遣大将箓明领兵驻守在渡口以西的大伾山处,既是要防止有人夺取渡口,更是在阻拦洛阳方面的西府军前来增援。
对于进入冀州的西府军,石勒觉得在自己未渡河前,那些人会嚣张地留在冀州境内,继续实施他们的逼迫计划。
然而,赵固突然的领兵折返,超出了石勒最初的预料,这也导致包围圈的右翼受到了直接的攻击,将原本密不透风的阵墙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此刻,包围圈的中心处,西府军骑与羯骑军拼杀在了一起,李峻手中的斩风刀也与石勒的双刃长刀数次交锋,一时间难分胜负。
当初,石勒率领八个弟兄在清河一带行掠,随后发展到十八骑,再到如今成为拥有几十万兵马的赵国皇帝,固然有其谋略与胆识为支撑,更重要的也是凭借了一身的悍勇和杀技。
在与李峻的交手中,石勒略感到有些吃力。
毕竟他的年岁要大于李峻,再加上这几年的纵欲无度,将原本强壮的身子掏空了大半,对拼了几十个会合后,石勒的额头冒出了细汗,挥动长刀的速度也有些见缓。
李峻看出了石勒的体力不支,故此也便加快了使刀的速度,刀刀都奔着石勒的要害劈去。
就在石勒手忙脚乱之际,两匹快马冲到了他的近前,同时有两杆滚铁棍架住了李峻手中的斩风刀,将石勒救出了刀影中。
“斌儿,大祗,替爹爹砍了他。”得到喘息的石勒拨转马头向后退去,口中大声地吩咐了一句。
前来救援之人是石勒的两个儿子,年纪稍长一些的名为石斌,为石勒的第六子,另一人名为石遵,字大诋,为石勒的第九子。
这二人的身形魁梧,两杆铁棍也使得轻松自如,由此可见两兄弟的臂力非凡。
石斌与石遵冲来之时,杜麟业已赶到了李峻的近前。
当兄弟二人架住李峻的长刀的那一刻,杜麟手中的斩风刀已然劈向了石遵的脑袋,迫使石遵不得不收招回防。
继而,随后赶到的江惇也拦下了石斌,二人皆是臂力过人,各自的兵刃在相撞之下,发出了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没有了阻挡,李峻冷笑地望着远处的石勒,双镫用力磕在马腹上,挥刀向前冲了过去。
后世有句俗语:“欺软怕硬,硬怕最横,横怕不要命。”
当下,石勒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贱奴,帝王之身的他爱惜自己的性命,知道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成就自己的霸业,以及去享受所得到的一切。
对于李峻的身份,石勒通过这一战更有了详细的了解。
他觉得李峻并非只是一个寻常的封疆大吏,坐拥整个西境的人完可以称王称帝,这样的人也应该爱惜自己的生命。
然而,看着李峻不要命地领兵杀了过来,石勒虽有不解,却不想挥刀迎敌,而是急唤左右的军将上前阻拦,并策马再次向后退去。
这一次,石勒的心中真有了退意。
他想要即刻退到大河以北,远离眼前的这个疯子,以及那群如同疯魔般的西府军。
当李瑰率领大批的西府军冲杀而来时,石勒的退意更浓了起来,他觉得西府军真的是疯了。
虽然每一名西府军卒的身上挂满尘土,脸上皆是疲惫的神色,但他们依旧舍命地前冲,宁可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下劈来的兵刃,也要为身后的人杀出一条冲破包围圈的路。
一马当先的李瑰更是如此。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眼圈发黑,泛白的嘴唇上更是在一夜间起了水泡,足可以看出在披星戴月的赶路里,他的心中有多么地担忧。
然而,这一切疲倦都没有放慢他前冲的速度,手中的长柄斩风刀更是挥舞如风,一层层地劈翻挡在身前的羯胡军卒,率领大军直至冲散了整个包围圈,奔到了李峻的战马前。
“大将军,是末将领兵无方,死罪难恕,请大将军责罚。”
来到李峻的近前,李瑰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刀扔在一旁,径直地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与此同时,紧跟其后的游子远也跪在了地上。
“兔崽子,老子还以为你让人给打溃了呢!”
李峻骑在战马上,用刀背敲了一下李瑰的头盔,继续笑骂道:“来的这么慢,再晚一些,我自己就要杀退石勒了,还用得着你来救援。”
说着,李峻望了一眼游子远,笑道:“子远,起来回话,安戎部可来了?”
当下,游子远负责替李峻执掌安戎部的匈奴人,两万安戎军也归游子远掌辖,李峻对其给予了极大的信任。
游子远见李峻问话,并未起身,依旧跪地回道:“启禀大将军,安戎将士尽数杀来,正在击退羯胡军。”
在安戎部的匈奴人中,有不少善骑射的好手,李峻命游子远将他们都挑选了出来,暂时独立成军,待以后编入西府军骑中。
“好,与弟兄们说,报仇的时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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