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上,整洁地摆放着十来个桌子,可是空空荡荡毫无生气,甚至也没掌灯,借着不远处的光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哼,你又躲在这里,看来你是不想吃饭了!”一个中年妇人刚从二楼水平线上露头就威胁起来,语速如同骑马,让甄风老是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人似乎是《九品芝麻官》里骂功一流的三姑。
虽然不喜此人,但甄风依旧心平气和,问道:“有客人吗?”
中年妇人稍微一愣,加速速度,想去拎起甄风的耳朵,嘴上骂道:“你长了一张嘴作甚,不会去路上招揽呀?”
“夏小娘,你不是已经安排三哥出去了吗?”
夏小娘是甄风族叔甄吉利的妾室,甄吉利掌着家,这夏小娘最擅长一哭二闹三上吊,有几分姿色,擅长嚼舌头,便把胆小的大娘子牢牢压制住了,成了甄吉利的宠妾。
“就凭爽哥儿,你是不是就等着这酒楼关门?真是废物。要不是甄剑那汉子不识好歹,我早就让灵姐儿去了。咱这地儿,那么多达官贵人、世家公子、富人子弟、豪商贵客来来往往,有几个人来吃酒都是好的。”夏小娘气愤愤地道:“他们都跟死人一样,难道你也是啊?别以为你受了点伤就可以躲起来了,再不干活,今晚你们都卷铺盖走人。”
开在秦淮河畔的酒楼,本意是借着源源不断的客流来喝口汤,谁料反受其害。来这的人基本是奔着声色犬马去的,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只能吃饭、装饰一般、缺乏娱乐的小酒楼?而其他人平常也不来此宴请宾客或饱餐一顿,除了餐食不突出,更多的是怕被人误解去了秦淮河风流快活,没得污了清白。
甄风内心腹诽眼前这妇人。酒楼初期租楼、营业,是夏小娘仗着甄吉利的爱宠把持着,几个月后突然交给甄风的二叔来打理,自己躲在身后当老佛爷垂帘听政、指手画脚,后来甄风才知道,入不敷出的帐有些触目惊心,这夏小娘无非是找个背黑锅的罢了,柿子挑软的捏。
甄风不急不慢地说:“既然夏小娘觉得爽哥儿不行,灵姐儿可以,不妨夏小娘给我们这些晚辈做个示范,看看该如何做才有效。”
甄风实际上在说“你行你上啊”,只是在夏小娘听来,是骂她当了青楼的妈妈了。夏小娘瞬间脸都绿了,指着甄风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家破人亡来江宁投靠的龙阳,能给你口饭吃你还想上天?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还行,我早把你撵出去了。”
天啊!竟然被当做了龙阳之流了。
此前甄风就觉得不对劲了,本想着那只是为了家里生意委曲求罢了,没想到竟然被这蛇蝎心肠的女子当做任由达官贵人玩弄的少年对待,怪不得把自己涂抹得比出嫁妇人还精致。夏小娘可是不给自家人留哪怕一丁半点做人的尊严了。
早在数千年前就有此风,甚至南朝梁简文帝还做了诗,到了两宋,此风气空前兴盛,甚至成为一种时尚风气,到了明清时期,此风有时竟盖过了正常的风流韵事,风气之盛可见一斑。
就在夏小娘威势正浓之际,一个巴掌已经甩到她的脸上。
她不敢相信这是甄风扇的,因为之前的甄风,有些人私下还给他改名字叫做“甄傻”,傻乎乎的一个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也因为如此,当她动了把甄风当门面的念头时候,高兴了一阵子,仿佛为酒楼找到了一条新出路。
于是她有意地将甄风洗漱整洁,细细收拾,再稍作妆扮,显露出俊美容貌,只是仍旧保留粗布旧衣,显得更惹人怜爱,然后安排甄风在一些鲜衣怒马的公子哥面前晃,果然还真招来一些豪掷千金的贵客。
三天前,正是甄风觉得最毛骨悚然的一天。
一个待着仆从的公子哥路过,应该是朝着秦淮河去的,但看到甄风在路上当门面,竟然凑了过来,露出猥琐的笑容,然后进了酒楼。
过不多久,刚有人来上菜,这个公子哥看着上菜的中年酒博士一脸鄙夷,一脚踹出去,把那酒博士扑了个踉跄,随后便大喊起来:“这都什么人也敢来给本公子上菜,去,让刚才那个俊少年过来,否则老子就拆了你们这破酒楼。”
二叔甄剑作为掌柜是拒绝的,结果躲在后面的夏小娘喜笑颜开,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眼前的公子点了好多酒菜,还带着下人,只要再推一把,还能卖出更多更贵的酒。她不愿到嘴的肉飞了,连忙现身拦住甄剑,然后吩咐道:“快,快,去门口把风哥儿叫来。”
夏小娘就这样拦着甄剑,甄剑急在心里,毕竟男女有别,没法主动去推开,否则就会落人口舌,以夏小娘的性子,甚至能把自己送官查办。
酒博士把甄风带到那公子面前,那公子一身脂粉气,让甄风与自己同坐,紧紧贴近,然后还给他灌酒。
甄风傻傻地不知所措,只是偶尔抗拒一下,却让那公子哥更加兴奋,当场做了许多某点上不允许的轻微动作。兴头上还扔出几枚银叶子当赏钱。这可把夏小娘乐坏了,连忙指使酒博士把钱拿过来,美其名曰,帮风哥儿收着,谢赏。
甄剑敢怒不敢言,这人的穿扮和阔绰的出手非富即贵,而且还有夏小娘在一旁盯着。眼看事态不堪入眼,楼内角落一个人冷笑道:“无耻,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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