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之后,河边围满了人,村支书,民兵连长,妇联主任、队长等人都来了,围观群众里不少人手上拿了马灯,照得这河边亮堂堂的。
岑美玉被妇联主任套了一件干外衣,正哆哆嗦嗦地站在中间,岑家夫妻脸色十分不好,救人不成反被救的农显安低着头站在一边。
现在是新时代,重男轻女肯定是要不得的,尤其在他们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儿子的家族不太好,但女子也同样能顶门立户,没有平白不要人命的说法。
岑家极度重男轻女的思想本来就不太受人喜欢,现在冤枉孩子放火烧家,害得平时唯唯诺诺的女儿跳河自尽,将人逼到了绝境,她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村里的人肯定要插手。
尤其在这种社会大同的背景下,要是这个大队出了人命,那可是要惊动各级领导的,就更得调解,不能让上级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工作。
于是在各书记、组长、队长的调解下,岑美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既然暂时无法死遁一劳永逸,那就只能循序渐进,慢慢让自己的待遇好一点。
名声什么的她不在乎,反正她肯定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太久,在那个家里能少点压榨和打骂就行,她需要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没功夫跟这些人耗,也没想改变这些愚昧无知落后的人。
谁也没有资格说她自私,对于从小就是寄人篱下、默默长大,后面又见过了人吃人的末世的她来说,这世界只有自己会替自己着想,自己争取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
要是有人挡住了自己的路,那就先选择避开,实在避不开的,就只能除掉,希望这对父母识趣一点。
岑美玉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完美落幕,她对结果还算是满意。岑先工夫妇十分不满,没有岑美玉放火的证据,也不敢不听队里的话,只好骂骂咧咧地回家去了。
岑美玉留在后面,想跟这戏里唯一的意外道谢,却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岑美玉回到家之后,发现房里一片黑暗,门已经锁上了,她冷笑一声,到楼下的工具房里收拾了一会儿,用大铁锁把门锁上,然后拿出自己的东西舒舒服服地睡了。
总有一天,她要把自己受过的委屈全部还回去。
很快,岑美玉进入了睡眠之中。
半梦半醒之间,她又梦到了自己被一群恶心可怕的丧尸围攻,在她快要被吃掉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英俊的男人从天而降,把她从丧尸堆里拉了出来,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灭了那些怪物。
……
再活一世,陆金莲大致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对岑美玉也是恨之入骨,但她并不想把宝贵的时间全部耗在岑美玉的身上。她已经不年轻了,就是重活一世也没有多少日子供她挥霍,她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很多让她觉得遗憾的事情。
早上天还是黑的,陆金莲还没醒,就听见她娘窸窸窣窣地起来穿衣服了。
“天还没亮,阿娘你起这么早做什么?”陆金莲揉揉眼睛,这还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她也习惯了。
“躺多了腰疼,你要是能睡就继续躺着,过几年你也睡不了了,一醒来就盼着天早点亮,到了清闲的年纪却没那个享福的命。”
陆金莲深有同感,她以前也就是这样,她们天生的劳碌命,闲下来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睡着觉都有罪恶感,因为生理原因,老了以后更是躺不下去。
所以见到那些七老八十还干活的,还真不是人家儿女不孝顺,很多时候都是老人自己闲不下来。
她这一下也睡不着了,起来点了自己带来的蜡烛,房间里变亮了。现在都是点油灯,蜡烛也是稀罕玩意,电灯什么的,到二十多年后陆金莲死了也没能用上,穿越过来的人哪里会受的了。
“阿娘你穿这一套吧!”
“你什么时候做的?”
“我做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几天刚做好,这布是我用土布跟人家换的,好长的一块,我就给你和爹各做了一套衣服,好看吗?”
“好看!”
其实她们衣服的版型全都一模一样,又宽又大的,只要穿起来合身就都一样,哪有好看不好看的,只是这布确实和土布不一样,上面印着圆形的花纹,在这烛光下都能看见隐隐的光泽,镶边和扣子也做得特别精致。
陆金莲帮着她娘把衣服的扣子全部扣好,然后把袋子里剩下的一并翻出来,她娘昨晚上就见过了,只是又折了回去。
“这还有围腰,鞋子,阿娘你全穿上吧!”
围腰上用蓝白二色的线绣了花鸟,这个颜色十分素雅。鞋子是短筒的老人靴,贴布绣。
贴布绣就是把各色的布剪成图案贴在鞋面上,然后用金纸剪成一毫米左右的细条贴在图案的边缘,最后用红线按照一定针法一点一点地固定住。这个比别的绣法都费眼睛,一般老人都是穿这个绣法做出来的鞋子。
这是陆金莲费了很长时间才做完的,布也是她跟人家换的,这几天她就是收个尾。她们平时很忙,就是抽空闲的时间做,一年到头能做两三套是最正常的。
老太太将全套的都穿上,这工业布确实和土布不一样,无论是摸着的感觉还是纹路,都要比她们自己织的好很多,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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