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吃饱了就直接去了小二房间里睡下,说什么上香自然也是天方夜阑,杜三思就从来没有对她抱有过希望。
杜三思并不是原主,即便是,在她看来,这个舅舅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她上辈子打拼了一辈子都没有赚下的家,这辈子,谁也别想跟她抢!
张大想要触犯她的底线,几乎调起她浑身上下所有危机感,以致于整个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好在有三个孩子照应,杜三思倒也勉强应付过来。
下班——关门的时候,林锦墨看看那上面的酒,出去张大喝了的两瓶,又卖出去十来瓶,入账倒是很快,但马上也要花出去了。
她低估了开封人对酒的热情,再这样下去,最多坚持一个月她就要掏空家底,必须赶紧去买材料,然后定做几个更大的酒甑,可以的话,还要将酿酒房阔修一下。
老实说,这件事原本杜三思是安排到半年之后,再开个夜市的,没想到这才两天,杜三思就已经可以想见自己缺衣少粮的未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将张大赶走才行。
收拾好一切,亓官几个从厨房里端出晚饭出来,牛肉跟腌菜搭配骨头汤,还有杜三思特地留的窝窝头,“老板娘,吃饭了。”
“小声点,”杜三思让他们压低声音,指指那他们的住处,轻笑道,“今天我们早点吃,不然等他醒过来,咱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亓官稳重机敏,王勾踏实不多话,见杜三思如此,对那张大都没什么好印象,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可周旦旦不一样,他本就是乞丐出身,身份都派了两年黑户才勉强在临安挂上名,带着市侩气与冲动,上家老板对他非打即骂,这次好不容易得了个好老板,最怕的就是又来一个天王老子。
他瘪了下嘴,忍不住道:“老板娘,那个舅舅要在我们这里待多久啊?我们晚上睡哪儿?”
前一个亓官、王勾倒不紧张,看杜三思的态度,显然也是极为不喜欢那张大的,但第二个问题就有点麻烦了。
张大喝得醉醺醺的,还直接躺在了他们的房间,幸好他们眼疾手快,将今天新买的衣服鞋子都带了出来,否则明天肯定都臭了。
杜三思嘴角一抽,“放心,最多三天,我就把人赶走。”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担忧道:“可万一他赶不走呢?”
不是他们看不起自己,而是那等无赖泼皮最是不要脸的,而且他和杜三思之间还牵带着亲戚关系,要是动粗,别人怕是要指着杜三思的鼻子骂她不孝了。
“赶得走的,等赶走了人,老板娘就把你们住的地方重新装修一下。”杜三思轻笑,仿佛胸有成竹。
“装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杜三思握着窝窝头,拿着筷子的手捏紧了,不叫他们看见自己的忐忑,“先吃饭,吃饱了我们商量一下,我有个想法,吃完了再准备。”
孩子们点头,他们反正是听杜三思的,段衙内也说了,要是三娘子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大不了可以去偷偷告诉段衙内嘛!
“啊,对了,这店里有几条规矩忘给你们说。第一,饭后一定要漱口洗手,刷牙子和面药都给你们备好了,别弄混了。第二,要勤洗澡,住的地方一定要干净整洁,不能有异味。第三,酿酒房没有我的吩咐不能进去……”
月上中天,寒风呼啸。
二楼上的阁楼不停传来动静,吵醒了下面休息的张大。
张大皱眉,肚子又饿了,做梦都是白天吃的牛肉。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一顿好的了,不禁有点念念不忘,醒来后还要骂一句死丫头吝啬,不知道多拿点出来。
墙里嵌的木窗挂着灰扑扑的破布,像是谁的衣服被撕烂了,随风招摇飘动。
张大很烦躁,总觉得这屋子里好像有一个上香祭奠的那种味道,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寺庙里醒过来,幸好看见墙角放着的老旧柜子,正是他喝醉的时候看见的。
张大嗤笑,“当了衙官老婆还用这破玩意——”
哐啷!
“谁!?”
话还没说完,那不远处的小门突然被打开,无来由的一阵风吹进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张大还有些昏涨的脑袋瞬间清醒,后背麻了一瞬,只见那小门外黑漆漆的,酒馆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关了门了?
“娘的,吓老子一跳!”张大啐了一口唾沫,几步走出去,突然一愣。
这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哪里来的风?
细密麻意从脚底升起,张大定定神,仗着人高马大大喝一声,然后直接冲向柜台。
不就是一阵风嘛,保不齐哪个犄角旮旯里溜进来的呢……
砰!
又是一声。
张大脚下一定,借着微薄的月光,看见了酒馆中央那无故翻到的凳子,目光一瞪,“什么玩意!”
不是撞鬼了吧?不是说鬼都怕恶人吗?张大不禁想起了白天杜三思说过的话,一阵毛骨悚然,随即又心中起疑。
别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吧?
他看看那凳子,没瞧见四周藏人,狐疑地转过身,绕过柜台,就要去拿瓶好酒。
柜台很高,挡得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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