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经历过了打劫这种恶劣事件,但严格来说,纪书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这件事大可以就此翻篇,然后随着时间流逝,埋入记忆深处,不去努力想的话以后根本不会想起。
但是前提是在不会跟当事人再打交道的情况下。
以前一心只埋头读书,虽然在别人口中听过“裴烬”这个名字,但是潜意识里觉得那样的人离自己过于遥远,听的时候就当做听八卦,不会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现在被他救了后,再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这个名字,心里那块莫名其妙的塌陷一块,然后再悄悄竖起耳朵装作不在意的听两嘴。
裴烬是高二一班的,实际上就在他们班楼上。
同年级的教学活动基本都是同时开展,就算两人不同班,遇见的情况也挺多的。
有时候裴烬会经过他们班,一般是下来去老师办公室,或者楼上饮水机缺水,再或者是来找人。
三班没有跟裴烬熟悉的人,但是隔壁四班有,五班好像也有,不过裴烬不会总去找他们,大多都是他们上去一班找裴烬。
纪书想着想着,低头发现手上捏着的笔在纸上晕染了一团墨水,他连忙的盖上笔盖,又发现这支黑笔漏墨了,已经漏的笔盖里满是黑墨水。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大堆餐巾纸,将笔尖的墨水小心吸干,再将纸巾揉成小球,往笔盖深处捅。
捅了半天还是清理不干净,反而手忙脚乱的出了一头汗,纪书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拿起笔去厕所清洗。
走到一楼厕所门后才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牌子,表示里面正在维修。
纪书无奈,然后带着满手墨水去了二楼。
去二楼厕所必定要经过裴烬他们班,纪书心里不由的在意了一下,快到他们班前门的时候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裴烬坐在后面跟同桌说话。
就几秒的时间,过了他们班也不能再回头了。
二楼的厕所普通学生基本不来,由于一楼维修,所以有些人还是来了这个厕所,倒是要比平时人的要多一点。
纪书进去的时候还看到有几个人在放水,他低着头去了洗手池,把笔盖放到水龙头下,任由凉水侵染了整个笔盖以及他的手。
墨水大片脱落的场景有点解压,纪书失神的揉搓手指,直到手彻底冲净,恢复以往的葱白后才满意的洗干净笔盖。
他关掉水龙头的时候,敏感的发现刚刚还人来人往的男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声音。
纪书转过身来,看到男厕口被一群男生占领,为首那人正是裴烬。
他跟一些兄弟捻着烟吞云吐雾,没人在意角落里的纪书,纪书也没那个勇气当着这么多校霸的面冲出去。
那就站着吧,反正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
距离上次裴烬救他的那天已经过了两周,纪书觉得他肯定不会记得自己,或许可能有点印象——某天放学路上救了一个倒霉蛋,长啥样来着,忘了。
纪书已经认定了裴烬就是这么想的,他心里松口气,却又觉得身上哪处都沉甸甸的。
转瞬他又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换做谁被人遗忘都会心里不舒服的吧,他有这种心情也是人之常情的不是吗。
这边他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却没意识到他的目光一直黏在人裴烬身上,想让人忽视都难。
裴烬在烟雾缭绕中往他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又淡淡的移开了目光,只不过这支烟比平常抽的更久了一些,抽到头了还没有将它丢弃。
其他人已经都抽的差不多了,纷纷出了厕所,裴烬落在后面,终于将烟头丢到水池里。
他又朝着纪书的方向走去,停在了纪书的旁边。
纪书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不知道他过来是想干什么。
直到水流的声音传出——是裴烬在洗手。
原来是这样,纪书连忙站开一步,是他一直站在洗手池前,非常没有素质的霸占了这么久洗手池。
纪书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在失落什么,只知道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要回自己的班上,回自己的位置上,好好的整理整理思绪。
没想到的是,他在要出厕所门的时候,被叫住了。
纪书反复在心里确定了好几遍,才惴惴的转过身来,与叫住他的裴烬对视。
刚洗完手的裴烬懒懒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慢慢的走近纪书。
两人相对而立后,裴烬伸出还带着水汽的食指,轻轻的抵住纪书唇边,指腹与他的肌肤相触。
裴烬发现面前的男生呼吸突然加重,紧张的耳尖都红了。
裴烬轻轻的碰了碰他唇角的一块地方,看着纪书焦距涣散的眸子,说:“黑了。”
说完,他就放下了手,淡然的看着纪书脸色一点一点涨红,再一点一点变白,最后升华到铁青——真的是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纪书羞愤的低下头,连忙跑到洗手池前,朝镜子里看了看,看到他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一片墨水,那么一大坨,跟个媒婆痣一样,又难看又傻。
他赶紧沾水洗了把脸,把那处染了墨的地方搓了又搓,搓到泛红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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