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霸站在自己的小金杯车前,呆了一呆,然后笑了。车库里很静,阴冷的灯光投射在他的黑框眼镜上,使得他这一笑显得很有些瘆人。他绕着车位哒哒地走了几步,眼瞅的不是自己的小金杯,而是金杯车隔壁的那辆白色宝马x5,他走到宝马车正前方,提了提裤子蹲下来,盯着那车牌像是要盯出一朵花来。
庚agv999。这车牌他都快倒背如流了,这是第几次了?一只手肯定数不清了,车库这么大,天天都看见同一辆高富帅车停在自己的小金杯旁边,那感觉嘛,一开始他只觉得巧,三番五次这么巧以后他开始怀疑这宝马车的主人是故意要来膈应他,七番九次后,他终于觉得这事不简单。
贺兰霸起身近距离打量宝马君,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靠这么近看这车子了,对这辆车的各种特征可说是了如指掌,首先车子非常干净,手摸上去半天才能摸出点灰沫沫,大雨的天他的小金杯浑身都是泥点子,这车依然可以一尘不染地停在他旁边,车主应该有很严重的洁癖,不过这也说不通,有很严重的洁癖又怎么可能把车停在他挂满泥点子的小金杯旁?贺兰霸绕着宝马又走了一圈,连车屁股都是白白净净,他看着看着蹲下来,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向排气管……
“卧槽!”当然是摸了一手的灰,贺兰霸觉得自己有点疯魔了。
透过挡风玻璃看宝马x5的中控台,依旧非常整洁,只丢着一副黑皮手套,外加一包万宝路,再反观他的小金杯,台子上绿箭宏生已经空了的益达一气摆过去,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票据。宝马的主人不仅有洁癖,应该还有很严重的整理癖。
贺兰霸越发地想不通,插着腰睨着x5念念自语:“你停对面雷克萨斯旁边不是挺好,看着也般配啊。”
宝马君没有说话,端端正正,高深莫测。
手机铃声响起来,贺兰霸从这辆诱惑性十足的车子上收了神,一边接电话一边拉开车门:“好了别催了,马上就到了……我靠!”手上那一手的灰抹在金杯车上了,贺兰霸只得自认倒霉,摸出纸巾擦干净手,又一丝不苟擦干净车门把手上的灰,擦得纤尘不染了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啊,摇摇头冲对面的宝马君笑笑:“跟你学的。”
白色的宝马x5就这样一路目视小金杯驶出车库。
贺兰霸来到得意轩,见到另几个同行编剧,有两个他认识,是庚影编剧系的师兄,别的人虽然不认识,但大家见面也都默契地露出神交已久的表情,都是在这圈子里混饭吃的小编剧,一个剧本在大家手里倒来倒去,虽然脸没法对号入座,但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次请客做东的是圈子里这段时间混得特别风声水起的名编剧,姓许,三十来岁。许编剧手头有个武侠剧,已经敲定了大纲,接下来就是派下去给枪手编剧们写单集了。其实许大编剧完可以在线上把活儿给派了,大部分名编剧都不会和手下的枪手们照面,但是许编剧算是其中比较会做人的,每次都会请大家出来搓一顿,顺便聊聊剧情增进增进感情,再加上许大编剧从不拖欠稿费,所以大家写起剧本来也会特别卖力,不会像以前某个大编剧一样,恶意拖欠稿费,结果他手下一个特别能干的枪手小编剧在他的历史剧里插入了一个又一个隐藏bug,电视剧播出后,这些bug被网友一个个揪出来,金牌编剧一夜间可谓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相比起来,许大编剧算是比较靠谱的,这也是贺兰霸第二次为许编剧幕后操刀了,这次见许大编剧突然换掉了万年不变的无框眼镜,换了副跟自己同一造型的黑框眼镜,贺兰霸心里略有些不舒服,黑框镜当然都大同小异不存在撞不撞,但他就是不太喜欢这个人。许大编剧前两年靠一部历史剧一炮而红,后来这剧本被爆出抄袭,主要是抄了一部网络小说和一本戏说历史的流行话本。虽然网上一篇声讨,但无奈观众十分买账,贺兰霸瞧得出这家伙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他很懂观众的心理,但是作为一名编剧,他始终守着自己的三分良心,抄袭这事不能干,那是偷别人的心血。要说许穆这个人吧,别的都好,就是抄袭这大污点让他挺不能忍。
他有时也骂自己,你特么不能忍那你干嘛接人家的活儿啊?
又安慰自己,这不是为了生存嘛。
其实他对许穆不能忍还有第二个更深层次的原因。
吃晚饭一伙人说说笑笑恭恭维维地准备散了,许穆朝贺兰霸靠过来,伸手就往贺兰霸腰上揽,柔声道:“贺兰啊……”
然后贺兰霸就不见了。
许大编剧手揽了个空,愣了一下,才见贺兰霸蹲在楼梯口正系鞋带。
贺兰霸边慢条斯理系鞋带边在心里腹诽,老子为了来见你故意三天没洗头,头都没梳,镜片都没擦干净,这你特么都下得了手,你到底是有多重口啊?
当然,系鞋带的鞋子自然也是为了对付许大编剧专门准备的。
许穆看着贺兰霸弯下腰的清瘦背影,这宅男小青年虽然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但以许穆的阅历,是看得出贺兰霸的资质的。他盯着贺兰霸弯腰时后背蝴蝶骨的形状,有些按捺不住地伸出手……
“借过。”
一道低沉的男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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