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改改,老是容易做怪梦。他自嘲地抓了把头发,戴上大黑框镜,跟着就在凯墨陇浅浅的一笑中精气神回,掀开毯子起身:“你还好吧,药效过去了?”
“嗯,谢谢你招待我一夜。”凯墨陇回头示意卧室。
贺兰霸趿上拖鞋:“去洗个脸吧,我给你拿张干净毛巾……”
“我洗过了。”
“啊?”贺兰霸回头,“……手洗的?”
凯墨陇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指了指洗手间:“那不是有毛巾吗?”
贺兰霸顺着望过去,问题是那是我的毛巾啊……他走进洗手间,摸着濡湿的洗脸毛巾,心情有些复杂。
“哦对了,”凯墨陇站在洗手间门口,举起手里断成两半截的梳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断掉了。不过你这梳子的齿子是不是也太稀了?”
贺兰霸瞪着自己身首异处用了快五年的唯一一把梳子,你真是机器人吧,所以才掌握不到分寸……另外对于我这种只洗头从来不梳头的奇葩来说梳子太密只会挂在头发上啊骚年。
贺兰霸冰箱里随时储备了火腿和牛奶,他早餐基本就是这样对付,最多再煮一只鸡蛋,可既然凯墨陇在这里,还是省点事叫外卖算了,关上冰箱心里正念叨果然是美男难养啊,凯墨陇已经径自走过来又拉开冰箱门,低头看了一下,取出侧边的两只鸡蛋,跟夹万宝路似的熟稔地夹在指间,两只鸡蛋在混血美男宽大的手掌中看上去特别袖珍,凯墨陇手腕搁在敞开的冰柜门上,对他一笑:“早餐我来做吧。”
贺兰霸“啊”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接下来便在一旁打下手,基本就是凯墨陇需要什么器材他找来递给对方,而后在旁边无所事事地观摩居家美男亲自下厨的场面。凯墨陇将毛衣袖口捋到小臂上,开水龙头在水流下冲洗着手,凯墨陇洗手有特意洗手腕的习惯,而且从来不取潜水表,贺兰霸看他右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洁白柔软的泡沫揉到左手手腕,一方面觉得这是要去做外科手术吧,一方面又替那块潜水表糟心。
拧开火以后凯墨陇似乎是觉得手又脏了,干脆又洗了一遍,贺兰霸吐槽都不知道要怎么吐了,趁凯墨陇洗手连忙用毛巾把平底锅的锅把擦得干干净净。
做了煎蛋,又用平底锅热了吐司和火腿,于是贺兰霸吃了一顿标准的西式早餐,吐司金灿灿的,酥酥地夹着味美的火腿,贺兰霸吃得赞不绝口,比出大拇指:“我要是女人绝对能爱上你了!”
凯墨陇吃着煎蛋笑了一下,大约是笑对方如此容易满足:“我只会做西餐。”
贺兰霸想了想问:“你是哪国的混血?”
凯墨陇一愣,看着贺兰霸沾着牛奶的嘴角,喉结扯了一下,低头划开煎蛋:“我有说我是混血吗?”
“还需要说吗?”一看就是好吧……
凯墨陇吃完最后一口煎蛋,将盘子推远,靠在椅背上,惬意地一笑:“要不你再猜吧。”
贺兰霸眼镜一歪,这都要猜?我要跟你做朋友岂不被你玩死?他盯着凯墨陇悠闲地按在桌沿的手,他的毛衣袖口还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贺兰霸看着那紧致的线条,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在出租车上非礼人家时的手感,心里挺不好意思,推了推眼镜:“哦对了,你住丹美大厦哪儿啊?”
凯墨陇放眼这套两层楼的套间:“我那儿和你这格局一样,只是方向不同。”说着起身走到阳台,先是惬意地看了一会儿风景,而后回头对他指了指阳台左侧那栋房子,“从这里能看见我住的地方。”
贺兰霸跟出来一看,隔了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就是与a座比邻的丹美大厦b座。他指着正对着自己卧室兼书房窗口的那扇窗户:“你住那儿?”
凯墨陇背靠着阳台扶栏,侧着头饶有兴趣地望着b座20-3那扇开敞的窗户,好像对这窗对窗的巧合非常满意。
贺兰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耳边忽然响起“轰”一声巨响!
那声音离得太近,贺兰霸只觉得耳朵都被震得失聪了好几秒,才感到一股滚烫的冲击气流迎面扑来,他惊愕难当地目视那扇正对着他窗户的窗户就这么在爆炸声中被火光吞噬,太过震惊以致半晌才骂出那声几乎听不见的“卧槽”。凯墨陇的额发被气流吹得扬起,火光映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贺兰霸清楚地捕捉到凯墨陇眼底的惬意转瞬被愤怒替代,他的手指在阳台栏杆上猛地抓紧,贺兰霸都错觉栏杆会吱呀一声被他抓皱。
贺兰霸使劲掐了一下大腿,你妹的,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