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仪仿佛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自己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
但却可以听到些令人心碎的哭喊声,这哭喊声仿佛来自自己极其亲近的某些人,在不远处叫嚷,让她内心有种绝望的撕心裂肺,她有强烈靠近哭声的冲动,却什么也做不了。
哭声似乎越来越小,然后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身体,如烟如雾一般,被卷进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那种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身不由己的感觉,让她感到惶恐而不安。
接着,在黑暗中飘啊飘,身若鸿毛,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她想睁开眼睛打量,却发现眼睛睁不开,耳畔死寂死寂的,仿佛失去了听觉,甚至触觉,只留下浑浑噩噩的思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也许是百年,似乎有一阵温暖注入。
那温暖如一道线,从某处缓缓流进体内,渐渐扩散到四周。
久违的感官居然重现了感觉,这让她无比的激动。她似乎又能听到一阵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不过这哭声不是先前的撕心裂肺,而是压抑又哽咽的抽泣。
先前哀嚎的是女声,现在的呜咽是男声。
接着,原本混沌的意识和思维慢慢清晰,各方面的感受也越来越清晰,仿佛重新拥有了身体般踏实。
抽泣声悲悲切切,如就在耳边。
身上似乎盖着什么东西,冰冷冷的,寒风在某些空隙钻进来,让她很难受。
她想起来了,自己好像生了一场病,具体什么病并不知道,家人都没有和她说。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她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直到最后,她闭上眼睛就经历了方才的种种。
是谁在床边哭泣?莫非自己死了?自己现在是个鬼?
哭泣声渐渐清晰,那是一个稚嫩的男音,悲悲切切,令人压抑,就在耳边。
她忽然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是夏天,为什么如今感觉这么冷?
“春芽,都怪我没用,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自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抽泣的男子。
“你到了我家大半年了,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结果累出病来,我不过是提出请郎中看病,嫂子就提出分家。”
顿了顿,男子抽泣了一会,继续道;“你快些醒来吧,以后我再也不看书了,帮你好好干活好不好?”语气近似哀求。
顿了顿,又继续道;“分家一个月了,分得的些许钱都找郎中用完了,春芽,你快好起来,不然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声音真情流露,悲切而绝望。
唉,谁说男人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大部分的女性没看到过男人流泪,那是因为男人的泪总是藏起来,轻易见不到而已。
姜仪听了,内心一阵欷歔,春芽好可怜啊。
只是春芽是谁?这男子又是谁?
她积蓄力气,努力的睁开眼睛,终于,一丝光线进入眼帘。
“咣当,”忽然一声巨响,是一扇门给推开的声音。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双眼朦胧间,见外面一个人影冲了进屋子。
原本坐在身边的影子慌忙擦了擦眼眶,站起来。
“步儒,好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偷我家的东西!”声音尖锐而中气十足,是个女子的声音。
“嫂子,我……”
大门口的女人指着男子破口大骂;“我什么我?趁我离开一会,竟然去偷厨房里的东西,这么会偷,去做飞贼好啦……”
房门口的男子张口想说什么,却咬咬牙没说话。
“好啦,小声点,想让村人听到啊?”这时门口外又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拉了一下泼辣的女人,对男子道;“步儒你也是没用的,拿了什么东西?快拿出来还给你嫂子。”
这个中年妇女是步儒的娘刘氏。
步儒跨出一步;“娘,我看春芽病得厉害,又没什么能煮给他吃的,就回去拿了一块姜和三个红枣和一小把的红糖,煮了红糖姜水给她喝……”
泼辣女子看了里屋一眼,嘴里喷着口水;“你那短命老婆就快死了,煮什么给她吃都是浪费的,给她治病花的钱还少吗?”
接着又继续说;“公公婆婆生三个儿子,就你最没用,十六岁了什么都不会做,吃老子娘的穿老子娘的,现在刚刚分家一个月你就回来搬东西,是想把我家搬空吗?”
步儒低着头,咬着红彤彤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纤弱修长的身子显得无助而凄凉。
泼辣女子是步儒的嫂子戚氏,她看了一眼里屋躺着的姜仪,冷冷的说;“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却好吃懒做,死也没人可怜。”
听到这,步儒终于忍不住了,他气得脸通红,死死盯着那泼辣的女子道;“我承认我是做不了什么,但春芽身体好的时候,在家里每天卯时就起床,快到戌时才去睡觉,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你凭什么说她好吃懒做!”
他可以被别人骂被侮辱瞧不起,但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小媳妇被这个恶毒的女人中伤,所以指着女子继续道;“你有资格说春芽懒吗?你有她一半勤奋就不错了。”
顿了顿又说;“春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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