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昀捅了时青禾的屁股二十五个小时后,时青禾给剧组送了一批新设备过来。
霍昀刚吊了一上午威亚,这会儿正腰疼。那机器租的不贵,戴芃把钱都攒后期了,何况高难度部分都是霍昀这个武替上,又不是那这些个金贵的主演上,压根没打算换。霍昀是大魔头男二的替身,大魔头招势花哨,得长时间吊在空中,霍昀常让威亚衣勒得大胯都是青的。
这下都换了进口精装版,当然比之前的N手货要舒服多了。非但如此,一起送过来的还有许多茶水吃食,人人有份。
别人不清楚,霍昀可想明白了。
这不是时青禾对他们这个小破剧组有多大期望,是昨天晚上自己伺候他的报酬。
一想到这,他忽然高兴不起来了,连一口水也不想喝了。
霍昀不算直,但也不太弯,总的来说是个深柜。因为有个常年住院的闺女,女朋友讨不着,男朋友更没工夫找。昨天晚上跟时青禾那一觉是三四年来头一回和真人做活塞运动,看着大伙儿人手奶茶小蛋糕的,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东西送到了,时青禾这个大boss当然日理万机没工夫来,派了个助理来监工——监督大家吃好喝好用好。
霍昀坐在角落里撕肋骨上的一贴膏药。那膏药是是两个小时前才贴上去的,给威亚衣磨得卷了边,还粘了毛衣毛,得撕下来一点,减掉粘毛的半截。
“霍老师,这些是专门给您准备的。”助理姓何,正是昨晚上陪他们吃饭当传声筒的那个。
霍昀接过来那个厚实的牛皮纸箱子,里面是跌打药品和按摩仪,还有他跑得太快落下了的围巾。
“霍老师,时总说了,你这工作性质特殊,容易受伤,你得多保重身体。”
霍昀道了谢,接过来,把那条围巾缠在脖子上,箱子放在一旁。
他有慢性咽炎,秋冬季节容易犯。这条围巾是零几年时候买的巴宝莉经典款,原本挺拓的料子已经被洗得极软。在这堆柔软里,幽幽地有一股干净的暖香,被体温烘热之后,一阵一阵若有若无地往他鼻孔里钻。
那是一股很舒服的香气,如果是香水,一定也是价值不菲的私调。霍昀已经许多年不用香水,说不出什么调,但确信这味道是来自时青禾的,不止是香水,是昂贵香料混合了他的皮肤的味道。
霍昀之所以一下就找到了根源,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埋在人家头发里抱着脖子啃了不少口。
老脸一红,霍昀把围巾捻起一撮,盖在鼻端深深嗅了一口,那股味道却忽然不知所踪。
于是这一整天,霍昀不管做任何事,都会被那时不时出现的香气骚扰。好像一枝藏在他围巾里的花,有事儿没事儿就跑出来扫一下他的鼻尖。
晚上八点半,霍昀下了班,去医院看闺女。
小姑娘正要准备睡觉,霍昀给她读睡前故事,好容易哄睡着了,自己上了天台抽烟。
他对医院比对小区还熟,霍杳杳从一岁多的时候就开始常住医院,南城的医院霍昀都摸得门清。两年前他经济稳定之后,把七岁的霍杳杳转到了更适合常住的私立医院。
烟抽了半根,金主爸爸打来慰问电话,问他药搽了没摩按了没,听见了天台的风声,又问:“不在家吗?”
霍昀不想卖惨,但更不爱撒谎,犹豫了一下,说:“在医院,刚把孩子哄睡着。”
对面若有所思的轻“哦”了一声,说:“哪家医院?”
霍昀报了医院名字,对面好像是随意接话似的说:“那离你家挺远的吧?”
“没事儿,从这儿到剧组比从家走还近呢,我找个床凑合一宿,明天还能上食堂吃个早饭再走!”
对面好一阵没接话,直到叮咚一声进来一条微信定位。
“你腰不好,还是过来睡吧。”
电话挂了,霍昀划开微信,才看了地址,是附近的那个尧棠公馆。
名儿挺雅致,就是个高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