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宁清辰的烟只抽了一半。在看到宋程仰后,他反手拧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把那半截烟冲了下去。他左脚踩右脚,蹬掉了脚上那双鞋。
“让你滚,听不懂?”
他动怒时极少有失态的时候。他像惯于说这些话似的,那么轻易,那么冰冷刻薄,可是不讨嫌,只让人想求他宽恕。
后来,宋程仰渐渐明白这些只是某种手段。因为他见过宁清辰生气时真正的模样。
他被骂得如梦初醒,局促地抬起手,又放下,略一颔首,向后撤了一步。
宋程仰看不到宁清辰了,可那扇门挡不住宋程仰那个大个子。
那时,宁清辰用一种复杂的、爱恨交织的眼神望过去。
他让自己完靠在身后那面镜子上,敞开腿,手指把那根按摩棒抵到更深处去。
“唔……呼……”宁清辰觉得后面有些酸胀了,他慢慢平复着那种不适,发出忍耐的喘息声。
他扬起下巴,一双眼却垂下去。他皮肤瓷白,睫毛又长,像个精致的娃娃。被假阳具这样插着,却没什么娇弱的味道,反倒有种摄人心魄的艳丽。
宁清辰紧盯着那个方向。从他的鞋,到腿,到腰,到手,到胸,再到那张脸。
那个人分明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他抬起手,闲闲地把玩着手里的遥控,随便按了几下,身体里的按摩棒忽而剧烈地、欢快地运作起来,每一下都捣在他最柔软的地方。
很爽。宁清辰想象着宋程仰浑身赤裸的样子,无所顾忌地边喘边骂脏话。
他在自渎的快感里沉入过往,闭上眼,轻轻笑了。
“那句话之后,我射进了他身体里。
“我自己都没料想过这样的情况,射精的过程中我就想离开他。可他掐住我的脖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我身上。
“我很久没发泄过。欲望从没有这样侵蚀过我的精神。我知道自己射了很多,多到他最终放开了我的手,抬起一条腿,软软倒在床上。
“那一刻,我慌乱地坐起身,正看到下身那根骇人的阴茎射出最后一股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很浓,它直撅撅的,藏也藏不住。空气里满是那种怪异的味道。
“我凑近他,牙齿用力地撕咬着手腕上那根领带,直到布料都抽了丝。
“他闭着眼,轻轻呼吸,大汗淋漓地躺在我的床上。
“实话说,我从未那样快活过,也从未那样痛心过。
“我的心里,有种不断升腾、不断发酵的狂热,它让我不在乎伦理了,不在乎道德了,它让我屈服——可它却不是突然的,不是一时兴起的,它像在我身体里埋了亿万年,它看见尘埃变成大厦,却不允许自己被更改一丁点。
“我跪在他身旁,头深深地磕下去,砸着柔软的棉被。我知道了自己的狡诈,我恬不知耻地用发蹭他的腿,像偷走一点月亮的光辉。”
一次高潮后,宁清辰就彻底累了。他把那根按摩棒从自己后穴里抽出来,电都没关,随手放在洗手台上。他昏昏欲睡,浴霸的光和热拢着他,睫毛在脸颊上留下浅浅的阴影,颈窝有细密的汗。
“可以进去了吗?”宋程仰小心翼翼地出声。
宁清辰蜷缩着身子,大概被硌得难受了,喉间隐隐约约漏出一声“唔”,像应承了那样。
宋程仰这才慢慢走进来。他看到地板上的精液,宁清辰赤裸着下身。
他走上前,第一件事是洗手。水流哗啦,宁清辰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看到一点被冲淡的血色。他知道宋程仰又挠自己了。这习惯不好。
宋程仰还是沉默的样子,去扯纸的时候却走得跌跌撞撞。他把手上的水擦干了,两手又在裤子上局促地蹭了蹭。他始终低垂着头,佝偻着背。宁清辰看不清他的脸。
“我带你去休息。”
宁清辰做了个招他的手势,他就狗一样的走向他。
高潮后的宁清辰是甜的、黏的,带着餍足的惬意。那种令人提心吊胆的气场会被削弱很多。他会以另一种轻盈的力量让宋程仰温驯。
宁清辰虚着眼,搂住了宋程仰的脖子。宋程仰一手捞他的腰,一手捞他的膝弯,稳稳将他抱在了怀里。
洗手台上的按摩棒嗡嗡地响个不停,可笑地弹跳着。
宋程仰抱着宁清辰,一步步走向卧室。
这个角度,宁清辰能看到宋程仰的下巴,下巴上冒起的胡茬。他以前就讨厌这个,蹭到他的时候又硬又扎。
他懒于思考了,把脑袋靠在那个硬邦邦的胸膛上,他贴过去,那个位置离心脏很近。
吧嗒。
宁清辰感到脸颊上湿漉漉的,从上头落下一滴水来,温的。
他头也不抬,只觉得胸口憋闷。昨晚他只睡了三个小时。
他努力地活了很久,努力向前去。老天爷只是告诉他,但凡他渴望的,都不能如意。
宁清辰轻轻地开口,口吻和宠溺不搭边,但多少有些无奈的叹息,“怎么还哭了?”
他被宋程仰放在床上时,已是半梦半醒,隐约能听见走动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却不想给出半点反应。
“我帮你擦擦?”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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