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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周玺忽然就明白了;很多他琢磨不透的事儿一下子也都透了。

宁清辰靠在护栏边抽烟,面前是一条细细长长的河。周玺也跟他要了一支,可他什么也没提。

他心里有点可怜宁清辰。宁清辰吸烟时,两颊微微凹陷下去。他生了副惹人怜爱的皮囊,可浑身没有一点脆弱的劲儿。你以为他是甜的酸的,可只消嗅一嗅,不进嘴不入喉,都能晓得他是清新的,是辣的。周玺觉得自己傻了。宁清辰扬着下巴,眺望河面时的那一眼又轻又飒,在烟雾中,又一点点朦胧了。他想,这样的人,哪里轮得着他可怜。

工作室老板和周玺偶尔也聊几句。他说宋程仰撒疯,和他请了大半个月的假,要在家写东西,有点神叨。

周玺当什么也不知道,他给那边发:[能按时交稿就行。]

那边奇怪:[按时?定了什么日子吗?]

之前他们没有明确过这一条,只说等宋程仰完本。

周玺也愣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预感有什么就要发生一样。他回:[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周玺把这事儿给宁清辰转达了。他说,宋程仰一个人在家呆着,闷着,跟谁都没有联系。

可宋程仰还跟他叫。每天只发一次,时间不一定,内容只有一个“汪”,给Cyrus发,给他的私人账号也发。他怀疑宋程仰已经过昏了。

医院给宁崇山下了病危通知书。说不清什么缘由,宁清辰跑去了酒吧喝酒,喝完了就回家躺着。他一直睁着眼,等到把眼都睁涩了,又觉得眼眶泛热。他用手背蹭掉了泪,看宋程仰的小说,看他的故事。读者们把Cyrus抛诸脑后了,他们惊喜于宋的更新频率,惶惶不安地盼等着一个结局。可宁清辰只恨自己不能做一个真正的读者,一个能够置身事外的读者。

“他问我,宋老师,人活着干嘛呢。

“那是一个周末,那时天暖和了,他来我家找我。我们在楼下晒太阳,他坐在花坛沿儿上嗑瓜子,跟前没有垃圾桶,我用手给他接瓜子壳。他更瘦了,像一颗正在腐坏的苹果。我曾以为他太早熟,后来才明白那是催熟。熟透了,熟到底了,什么都得坏。

“有关他问的这个问题,以前我也不懂——我压根不乐意想。太哲学了,而且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答案,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这种讨论于我而言没有意义。

“可他当这么问起我时,我脑子里也只有他,和他送给我的答案。

“我告诉他,活着,去那里。

“他忽然就不嗑了,看着我,缓慢地嚼碎嘴里剩下的那粒瓜子仁。

“他利落地点点头,说,好,去那里。

“这样又过了两个礼拜,我才知道那天他想过自杀。他两边的裤兜鼓鼓囊囊,塞满了巧克力,天一热就捂化了,软腻腻的。他那天原本想跳河。可和我聊完后,他就自己走回家了。他在做爱时和我提起这事,我却向他隐瞒,那时我在更远的地方,一直跟着他,看他一颗颗撕开巧克力包装纸,一边走一边吃。融化的巧克力弄脏了他的手和脸。他好坚强,没有哭。我知道他有多么恍惚,多么惆怅,他甚至对我的跟踪毫无察觉。我想过走上前去,我一边想一边问自己,我能以什么身份,能为他做点什么。我只能送送他,望着他,看他跌着跤长大。我知道我什么也教不了他。可他却肯为我留下。

“其实我很难过,其实我怕得要命,我差一点就要失去他。”

“我们在学校的一间空宿舍里做了。

“他说,从后面操进来,据说这样插得深。

“我还记得那张床上只有床板,连床垫都没有。

“我们从来没有在学校里做到过这一步。

“我跪下去,帮他提好裤子,把扯开的裤绳系好。他扇了我一巴掌,‘看着我,老师。’

“他打我时,我就知道自己内裤顶起的那一片湿了。我恶心自己。

“他扯着我的头发,让我仰头。他眼里那股淡淡的狠使我目眩神迷了,我从那时渴望舔他。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同意,明白吗?’

“‘明白。’

“‘做狗的时候,别想做人的事,明白?’

“‘明白。’

“他用脚踩着我的裆,我又痛苦又享受。他说,自己动。我便不断地进行着一个下流的动作,主动用阴茎蹭他的鞋底,隔着裤子,体会着摩擦鞋底纹路时带来的快感。

“‘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他拿捏着那种气势,好像能操控这个房间里的温度。我知道他的与生俱来和我相同。他主宰着我,‘什么时候用你的狗鸡巴,怎么用,我说了算。’

“他没有喊停,我没有停下。我气息混乱地小声回他,是,我是主人的狗,我是伺候主人的狗。

“他彻底踩了下去,我濒临崩溃地咬住嘴唇,不再动作。我嗅到他的情绪,他放松着,指尖碰上了我的眉梢,缓缓向下,勾住我的镜架。

“他身上有股冷冽的香气,‘主人今天要老师做发情的公狗,能做到吗?’

“我已经知道我们错了。按世俗的标准看,我们错得离谱,我们罪大恶极,可我不后悔,我甚至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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