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号码打来电话给他。
宋程仰不敢接,又无法忍住不去接。
他起身,几乎是撞开转椅,离开这个公共环境。他跑去了卫生间。
“喂。”电话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音色,它似乎还是记忆中那样,可时间又给它镀了一层踏实沉稳的表象,“昨晚你跑什么?”
宋程仰在隔间里,靠着门板,脑子里一团乱。
“对不起。”他无计可施,攥紧拳头,哑着嗓子道歉。
那边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轻笑道:“这么多年不见,我以为你会很想我。”宁清辰的嗓音很好听,清脆干净,这样一句话他说时没什么起伏的情绪,却平白让人觉得万种柔情。
“你想我吗?”宁清辰这样问他,再开口时带了些孩子似的抱怨,“你走得太干净利落了,躲得这么远。如果不是那篇小说,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你在哪儿。”
宋程仰听他讲每一句都难过,他不知道宁清辰现在是如何看他。
“对不起,对不起。”宋程仰只是不断地同他道歉。
“老师,这些年你跪过别人吗?”宁清辰开口时轻描淡写,可每一个字都在刺激宋程仰的神经,“你干过别的男孩儿吗?他们叫起来好不好听?”
这时,宋程仰意识到无论宁清辰的目的是什么,他的选择只能如当年一样,退后。
他不能再犯错,他不能害了他。
“宁先生,”宋程仰艰涩地开口,他从未这么叫过这个人,发声时那么别扭,“我还有工作,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就先挂了。”
“我后天就走。”宁清辰丝毫没有被拒绝后的无措和窘迫,反而一副很随意自如的口吻,“有空见一面吗?明天。”
“我……”宋程仰的指尖几乎要挠破自己的皮肉,眼下淡淡的青黑和刚冒头的胡茬显出他的狼狈。
大脑还未组织出一句拒绝的话,那边先一步打断了他,“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明天下午六点,你们公司楼下,行吗?”
这话一出,宋程仰就知晓了他的坚定。即使他再回避,宁清辰也有办法让他答应。那一刻,他甚至萌生出一种不必做选择的轻松感。
他答应了。
宁清辰开心时每句话的尾音都会带上一点柔软的情绪。他用那种口吻对宋程仰说,“老师,我想看你穿那件白衬衣。”
“据我观察,他不是个刻薄的小孩。他成绩不赖,在班里人缘也很好。
“我呢,我不擅长讲课。我之前还被派去搞科研,或是做生意,一概不成。因为曾经我什么都擅长一些,导致如今我什么都不擅长——这是报纸与网络为我总结的逻辑。现实也如此,我就接受了。
“讲台下的学生们做着自己的事,我讲我的课,我们各司其职。这学校在当地算得上非常好,他们的学生自学可能都比听我的课更有助于自身发展。他却总在我的课上找茬,让我更加记住他。可他问问题时,反驳我时,我从不看他。他就会很可恶地、用恭敬的口吻一遍遍地叫我,宋老师,宋老师。许多学生因此取笑我,我却不止一次听到他在其他人面前维护我。我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从没有。
“那天他们下课玩闹,他涂了不知哪个小女生的口红,坐在操场的花坛边上晃着腿,喝奶茶。
“我路过。他叫住我,叫我的大名,朝我勾勾手指,要我过去。
“他在光下更白了,唇上那抹红又显出几分艳丽。他五官还很青涩,气场却有了凌厉的味道。可我总觉得他不是苦的辣的,他像熟透的散发着甜香的果实。
“我朝他走去,问他什么事。那时他正含着吸管嘬吸,静静地仰视我。忽然,他食指向下点了点,示意我蹲下。操场上人来人往,这感觉很怪,可我的大脑却久违地高速运转起来。
“我在他面前蹲下。他还那么晃着腿,一下一下地轻踢着我。
“我们平视。我清楚地从这个角度看到他缓慢地舔那根吸管,看到那湿润的舌尖是如何扫弄、打转,我心脏狂跳着闭上眼。
“他的笑声就在耳边,他说,他们都好没意思。
“他把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塞到我手里,用一种缠绵又危险的口吻说,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知道,你个变态。
“我在那时睁开眼看他,没来由地心慌起来。他的同伴在叫他,发现我在他旁边又噤了声,他站起来,难得地居高临下看我。
“他忽然没了攻击性,问:宋老师,可以为我做课后辅导吗?
“我们沉默地对峙,他并不恼,只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久久地俯视我。我点头,说好。
“他吐字清晰、有停顿地报了一串数字给我。是他的社交账号。临别时,他用微凉的指尖很隐秘地摸了一下我的耳廓,‘记住了吗?天才。’
“自我长大后,再也没有人那样称呼过我。
“一整个下午,我没有课,坐在办公室对着那根沾了他口红印的吸管发呆。我想着他的笑声,还有那句轻蔑的‘变态’,在脑内一遍遍默背着他的号码。
“我的阴茎翘起来,被束在裤子里。它太大了,显出一个可怖的形状。
“我知道我想见他,我想他唾弃我,践踏我,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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