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阴凉,更何况现在太阳落山,温度自然不比白天,但俩人刚刚干了那档子事儿,现在身体正燥热,一碰就能擦出火星子。
闻鸣休息了会儿,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抓过裤子穿好,鞋也穿好,手背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对舒冉说:“你把空调开开,热死了。”
舒冉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快八点了,他开了琴房的灯,又去开空调,按了两下才发现空调坏了。
“空调坏了,咱们找个教室吧。”舒冉扭头对闻鸣说,闻鸣略纠结一下就答应了,俩人关了灯,悄悄从琴房溜出去。
天已然黑透了,舒冉开着手电筒一间间找过去,竟真在走廊尽头看见一间忘关后门的教室。
这间教室应该是暑假补习用了,桌子上大都垒着书,教室前面的摄像头闪着红光,俩人下意识弓着身进去,在书本的遮挡下避开摄像头的监视,走到教室后排角落里才停下。
那里立着一台立式的空调,舒冉伸手把空调开了,一转眼闻鸣已经不知道从哪找来几张报纸铺在地上,示意他坐下了。
舒冉愣怔一下,跟着坐下,闻鸣把旁边的桌子往前推推,给俩人腾出更大的地方。白墙沾灰,坐这的应该是个爱干净的,把靠着的墙面都贴了报纸,闻鸣这才略显惬意地背靠着墙,想了想又伸手把上方的窗户打开。
舒冉也没说他把凉气都放跑了,默默学着闻鸣的样子,脑袋不适应地靠在背后的墙上,侧头用那双沉静的眼睛默默看着黑暗中闻鸣的侧脸。
他总有这样的能量,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很快适应,像个小太阳。
“感觉还挺刺激的。”闻鸣歪着脑袋冲身旁的舒冉笑笑,主动道:“除了十五岁那次被我爸追的躲到学校睡了一夜,就是这一次了。”
闻鸣他爸不是个东西,闻鸣大一的时候他就欠一屁股债跑了,听说后来被仇家追杀,舒冉和闻鸣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来。
“都过去了。”舒冉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安慰道。
“那你呢?”闻鸣脸色晦明晦暗,盯着舒冉的眼睛一眨不眨,轻声问他:“你过去了么?”
舒冉愣了一下,垂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放开闻鸣的手。
过不去,没过去,他这辈子死在这个槛儿上了。
“舒冉。”黑暗中闻鸣的手抚上舒冉的脸,掌心滚烫灼热,是阳光的温度。
闻鸣凑过来在他唇上献上一个吻,没离开,轻轻辗转着,似调情似安抚,良久才道:“给我讲讲你的妈妈好不好?”
话音刚落,舒冉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泪水流到唇边,被闻鸣温柔舔去。
久旱的沙漠里终于下了场雨,来势汹汹,淹没了那个满身伤痕被父亲追着打却仍是满脸倔强的孩子,也淹没了那个小小年纪被锁在屋子里只能缩在母亲怀里颤抖的孩子。
舒冉无声流着泪,一如闻鸣平日里见到的安静模样,只是眼镜起了雾气被他摘了握在手里。
闻鸣顺势亲吻他肿胀的眼皮和沾湿的眼睫,在舒冉平静中带着哽咽的声音里终于把那个故事听的完整。
从舒冉出生起,他就呆在那个灰色的屋子里,和母亲一起过着被囚禁的日子。
那个从亲缘关系上是他父亲的男人,几乎每天都会来,却并不怎么跟他说话,偶尔投来一个眼神,复杂到小小的舒冉弄不明白那里边包含着什么。
母亲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年龄稍微大一些的舒冉终于明白男人眼中复杂的含义。
那是嫉妒,是恶意,唯独没有爱。
小时候的舒冉会躺在母亲怀里看高高的墙上那扇唯一开着的窗户,他幻想自己图画书里那种叫做鸟的生物,带着母亲飞出这间灰屋子。
他不喜欢这里。
早在他弄明白什么是喜欢之前,他就已经很不喜欢这里。
所以当舒冉的活动范围扩大到一栋房子,一片草地的时候,他很开心,特别开心,开心到他唱了一周的晚安曲哄母亲睡觉。
可后来母亲就真的睡着了,再也没醒过来。
小时候的舒冉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死亡,他只看见血液破开肚腹流出身体,像一朵娇艳的花朵开到荼蘼,母亲在一朵花开的时间里枯败,所有的养分滋养了那只渴望飞出窗子的鸟。
男人不再管他,他忙着去找替代品,一个接一个的换,却再也没找回那个身体孱弱会温柔的笑如同菟丝花一般的女人。
爱让她长成一株藤。
男人偶尔会喝醉,醉了的他四处寻找舒冉,他并不打人,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然后冷笑一声,对他疯狂的辱骂和洗脑。
他说舒冉是罪恶结下的果子,是不该出生不被期许留在这世上的孩子,女人是被他害死的,他问舒冉为什么不去死?
“他死之前对我说,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注定也是个疯子。”舒冉被闻鸣拥在怀里,早就平静下来。
他轻轻笑了声,像凄艳的蝶收起翅膀坠落:“看啊,如他所愿,我真的成了一个疯子。”
疯到用了和他一样的方法,企图把闻鸣囚禁。
快完结了。这章写的都看懂了吗?ps.前半部分俩人在教室里的位置,怕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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