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秋的朝阳依然灼热,明亮的光线洒向简直的床头,晃得他无法睁眼,扭头之际却望见后窗外直立着一只黑斑松鼠在冲他龇着牙花子,仿佛也在笑他赖床。
又见松鼠,又见这只松鼠。
简直心里一激灵,根据以往经验,今天要有大事发生。这胸前有缕紫毛的黑斑松鼠先前曾出现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简直6岁时,有游历至此的异域修士称简直命格离奇,未来将有万载难逢的大机遇降临,如能把握则前程无量甚至可结仙缘,若错失将泯然众人,一生庸庸碌碌一事无成。修士要求保密不外泄,否则不仅简直会错失机缘,而修士还将遭天罚。因此,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简直、爷爷、父母,以及缩在后窗外面窗台上的紫毛松鼠。
第二次是在简直10岁时,简家遭仇家偷袭,简直险些中箭身亡,获救后简直看见了紫毛松鼠直立在院里那棵古树的高杈上望着他,居然未因激烈争斗而躲藏。
第三次是在简直12岁时,简直的爷爷老族长救护家族车队的路上中埋伏,不幸陨落。消息传来,简直的父母当夜失踪,没有留下任何音讯和线索。简直沿着山路不停地奔跑,呼喊着爹和娘,直到滑落山沟摔昏过去。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直立在对面小土包上的紫毛松鼠。
今年16岁的简直从未显露过明显的天赋,但近年来他判断事情利弊得失的直觉越来越敏锐,甚至将其归为一种隐性天赋也不为过。奇怪的是,简直无法通过直觉判断出松鼠出现所预兆大事件的吉凶。
“少爷,还有半个时辰族比就开始了。”简直的贴身小厮简二在叫他起床。
这次族比非比寻常,不仅前3名子弟获得参加太康武府选拔的资格,排名首位还将与城主家千金订亲。
简直打了个哈欠,“不是让你提前一个时辰提醒我吗”
简二面不改色地回应,“反正剩半个时辰你才会起身,省的再叫一次了。”
简直叹了口气,“都说家族里我最懒,那是他们不了解真实的你。”
“少爷了解足矣。你不就是喜欢我这点才向族长坚持要我在身边吗”
“恩,不多嘴不多事,也算懒人与生俱来的长处,上天是公平的。”
族长简步伟曾借口简二太没规矩打算把他从简直身边调开,那次简直出人意料地难得强硬了一回,才将简二留在身边,而理由之一便是简二懒得令人省心。
简二自小跟随简直,10岁那年简家遭对手寻仇偷袭,他抱住简直用后背为少爷挡了一箭,从此便隐隐地被简直视为了救命恩人,以兄弟情相待。久而久之,两人私下时的对话模式便不太讲究身份差异。
去演练场的路上,下人们见到优哉游哉的主仆二人,虽然未忘行礼,但目光中闪烁的诧异之色却难逃简直的法眼,参加如此重要的族比都姗姗来迟,明显是照例赖床了,不枉被称作“简府第一懒人”。
有人忍不住悄悄对旁边伙伴感慨,“简直少爷的心得有多大啊,这场面居然也能迟到,看来是做不得城主家的东床快婿了。”
“说啥呢,不迟到也做不成啊,少爷那点本事不垫底就不错了。做梦拿个头名倒是有可能。”
“说的也是,没准就是梦见与城主千金洞房才起晚了,嘿嘿。”
简直自然听不到下人们在说什么,但意思总能猜出个不离十,不禁对简二叹了口气,“少爷我的懒名有一半是为你担的,谁又知道其实你比我懒呢。”
简二诚恳地回应,“小的不敢,还是少爷最懒。”
简直不与他争执,只说“也不必以懒为耻,很多时候是被误解而已。你看我喜欢躺着不站桩,其实我那也是在练功。”
简二深以为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少爷这练的可谓懒功。”
说到这点,简直的脸色变得郑重了许多,“世人多崇尚苦修,未必合理。苦修的效果或许更明显,但也有留下暗疾的可能,甚至无形中扰乱体魄运转的平衡性,利弊并存。进入最轻松愉悦的状态,修炼效果更佳。何况,功法传承中多有误读和错解,以致有些修炼方式舍本逐末,过于侧重体修。在错误之路上越辛苦勤奋,离追求的大道便越远,甚至背道而驰。少爷我不喜做无用功,却往往直抵要害,看上去似乎轻松些,因此被短视者称为惫懒也不足为奇。”
简直倒也不排斥懒名远扬,甚至遇到恰当时机还有意配合显示。示人以懒,对本就有意示弱的简直而言,也算不着痕迹的上选,这与其在家族中的尴尬地位有关。
爷爷战死,亲生父母离奇失踪,简直如今空有长房长孙的名头,却无半点实权,给人的印象似乎他正乐得逍遥没有什么多的念想。也因如此,出自二房的现任族长简步伟这些年尽管小动作不断,倒也没对简直下狠手,只是在修炼资源分配上克扣的紧。简直有意不参加家族组织的集体修炼,而有关他在练功方面惫懒至极的笑话则传得尽人皆知,甚至有人说简直少爷站不够一炷香马步身子就会晃悠。
简直心里当然想为爷爷报仇,想寻找到父母,但他认为首先必须解决好当下的生存问题:避免大麻烦地活下去,才有可能把握改变命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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