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闪过戏谑,装模作样地翻了两下垃圾袋,等到闻鸣不耐烦开始抢过来翻找的时候,他才躲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哈哈,我给扔窗户外了。”
闻鸣:“……”
谁也别拦他,他要让这死孩子感受下社会主义的铁拳。
“算了,走吧。”舒冉拉住他,摇了摇头,“我不想找了。”
语罢,他把手里那袋无花果递给男孩,“对不起啊,这些给你。”
男孩在面对闻鸣时张牙舞爪,这时候对着舒冉这么好脾气的人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结结巴巴地推拒着,整个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舒冉把东西放在他桌上就拉着闻鸣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下了楼梯。
U形教学楼中间是紫藤花架,七八月的紫藤花蔫蔫儿的,早就开败了,俩人坐在花架的荫盖下躲太阳,闻鸣神色紧张的看低头挑选无花果的舒冉,小心翼翼地解释:“我真的写了……你别不相信我啊……”
舒冉没说话,剥了一个无花果慢慢的吃。
闻鸣看他不搭理自己,心里有点慌,尬笑一声岔开话题:“你还记得咱俩以前去过那老宅吗?院子里有无花果树的那家。记得你爱吃,就去摘了点。哎你知道吗?那院子里这些年好像住了人,是个老头,还养了条贼凶的狗,我推门进去那狗差点没扑上来咬我!我求了半天老头才答应让我摘无花果,还给我找了个塑料袋装着,结果快到学校了那袋子居然烂了,东西掉了一地……”
所以他才拿衣服撑着装回来,弄得一身脏兮兮的,看上去像个要饭的。
太丢人了。
“我还回我以前那个家看了看。”闻鸣又道:“闻盛好像回来过,东西都摔烂了,幸好我之前把能拿的都拿走了……”
那个家根本不能称为家,连临时住所都不算,他爸跑了之后他只回去过一次,就是收拾东西搬进舒冉家里的时候。
“小冉……你生我气了么?”闻鸣一连说了许多都没得到回应,终于慌了:“纸条我是真的写了……”
他一夜未睡,脑海中思绪驳杂,心乱了一宿。明明这就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为什么会下不了决心呢?
天快亮时才终于下定决心起身,还没走出教室,看见舒冉歪着头昏睡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从教室里找了件校服给他披上,借着熹光写了张纸条留给他:我出去走走,你醒了在教学楼下边等我。
说是出去走走,可连闻鸣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到了这地步还给舒冉不存在的希望。
闻鸣甚至不敢想,倘若舒冉看到了那张纸条,真的在教学楼下等他,而自己最后没回来时,他会不会从天亮等到天黑?
“不重要了。”舒冉咽下口中甘甜的果实,唇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碎渣,看着有些滑稽,闻鸣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什么不重要了?
舒冉不要他了么?
“我是说,有没有那张纸条,都不重要了。”舒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不会再囚禁你了,闻鸣,你现在是自由的。”他仰头看着花架间隙投射的疏影,阳光刺得他闭上眼,整个人却没来由的轻松不少,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眼见着闻鸣愣在当场没有反应,舒冉起身道:“我去洗手。”
一楼楼道旁就是洗手间,他把吃剩的果皮扔了,又去洗了个手,回来时闻鸣还是原来的姿势,看上去一动不动。
“喂。”舒冉又坐下来,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睡着了?”
手放下来才发现闻鸣哭了,哭的丑兮兮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抽噎着打嗝,比数年前舒冉在无花果树下那次哭的还惨。
“舒、舒冉……”手背抹了把眼泪,闻鸣勉强平静下来,“你怎么……嗝……怎么这样啊?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愿意回来……嗝……被你、被你囚禁的吗?我、我本来还在想,你怎么说我都不走了……”
闻鸣凌晨飘荡回了老屋,四顾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回来干什么,但还是回来了。
以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逃离舒冉,可当他自己坐在老屋的破木板床上时,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孤寂。
小的时候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争取,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却穷的连仅剩的一颗真心都弄丢了。
“别哭了。”舒冉替他揩去眼泪,刚洗过的手有些冰凉,在这炎热的夏季却是正合适的温度,闻鸣有些贪恋的蹭蹭,余光瞄见几个路过还在偷看他的学生,自觉有点丢人,把头埋进了舒冉怀里。
舒冉不在意他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但哭成这样子出去也不好见人,他牵着闻鸣的手站起身,“我陪你去洗把脸。”
闻鸣没起来,拉着舒冉的手不放,抬头委屈又可怜地看着他:“你还要我吗?”
树影婆娑,斜风轻摆,数年前无花果树下的场景仿佛重现。
“惹上我这种变态,你就死心吧,要把你抢回家的当媳妇儿的。”
舒冉说完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如当初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模样。
闻鸣听着台词有点耳熟,禁不住破涕为笑,吸了吸鼻涕,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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