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是乌压压,四面都是灰白的墙,唯一那扇窗开在最高处,很久没擦过,雾蒙蒙的,偶尔有光从窗缝挤进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房间不算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一架钢琴,再铺上地毯,甚至有些拥挤。
从出生到他十二岁,这是舒冉非常熟悉且安心的环境。
女人像笼中雀,羽翼未丰的小雀蜷缩在她怀里,两只鸟都习惯了被驯养的日子,日复一日呆在比笼子还要逼仄的灰墙房间,等着凶猛的鹰叼着食物回来喂养。
大中午的烈日从窗帘缝隙里直射进来,驱散心脏表层的霾,舒冉恍如大梦初醒。
这是在医院。
床上的闻鸣还在等他讲故事。
对自己冰冷惨白的脸色毫无察觉,舒冉双眼弯弯,笑的很僵。
“讲到哪了?”他问,声音哑得厉害。
闻鸣不说话,垂眸看着他。
“兔子公主是被城堡外窥伺已久的恶鹰掳走的。”他终于开口说起这未尽的故事,静而冷。
国王将兔子公主养的太好,天真单纯,恶鹰找机会将她掳走,关在一座高高的塔里,不见天日。
整个王国的人都去找,但塔太高,只有恶鹰能飞上去。
长发公主的故事?
闻鸣心中觉得有趣,接下来会有王子把兔子公主救走吗?
可恶鹰远比巫婆可怕。
“他囚禁了兔子公主,趁着国王伤心之际,吞并了他的国家,光明正大地让兔子公主成了他的妻子。”
还是个暗黑童话,不会这就是结局了吧。
闻鸣顿感无趣。
却又听见舒冉开口:“日子一天天过去,兔子公主依旧没能出高塔,她给恶鹰生下了孩子,然后就死了。”
这就没了?
闻鸣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那鹰有病吗?
都光明正大娶到手了,为什么还要囚禁到死?
三流写手也编不出这样的故事。
“讲完了。”
仿佛没看见闻鸣眼中的不满,舒冉抬头看看输液瓶,给他换了药,又俯身给他掖被子,捂住闻鸣双眼的手冰凉,“睡吧。”
药力还在,闻鸣身体也虚弱,说着不困,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医院的日子总是枯燥而无趣,哪怕闻鸣有心想逃,也知道自己走不了。
一来舒冉对他寸步不离,二来他身体虚弱,怕是没逃出去就会被捉住。
至于求助护士,还是别费这个心思了。
舒冉既然敢在囚禁他之后又送来这家医院,说明这家医院他肯定是信得过的。
与其如此,不如好好养病,养足精神再做打算。
闻鸣这一睡就睡到晚上,醒的时候头还有点晕,肚子也有点饿,昏沉间他睁开眼,却没看见舒冉。
房间却不安静,仔细听能听见压低了的交谈声。
舒冉在跟谁说话?
轻轻咳了一声,闻鸣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听见动静的舒冉连忙走过来把他扶起来,“怎么醒了?头还晕吗?”
说着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闻鸣摇摇头,盯着他身后的男人说:“饿了。”
那男人看着三十多岁,身形高大,穿一身白大褂,面容成熟而英俊。
舒冉低头给护工发消息让他买些粥带过来,又向闻鸣介绍,“这是骆弘骆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我的私人医生。”
“您好,闻先生。”骆弘朝他点头致意,闻鸣唇角勾了勾,没说话。
这是不是就是舒冉之前说的那个朋友?
打过招呼,骆弘就借口有事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舒冉和闻鸣两人。
闻鸣看了眼舒冉的脸色,又不自在地别过脸,“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舒冉回他:“再等几天吧,还要做一些后续的检查。”
“什么检查?”
闻鸣一愣,思维不由自主发散开来。
他得的不就是普通的感冒吗?
发烧而已,还要在这多做两天检查?
是他得了什么病还是舒冉对他太过关心。
外卖到了,舒冉转身从护工手里接过来,一一摆好,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怀疑给你注射的药不适合你体质,正巧骆医生回国,就请他给你检查一下,把药调一下。”
闻鸣:“……”
所以他都这样了,舒冉还没放弃囚禁他的念头吗?
挫败、烦躁、愤怒、难堪,各种情绪交织,闻鸣冷下脸,勉强按捺住追问的心思,将话题转移,“那位骆医生就是你在家说的朋友?”
舒冉本以为闻鸣会跟他闹,结果没有,反而问起了不相干的人,他愣怔一下才摇摇头,“不是。”
见闻鸣不吭声,他又说:“你放心,都是普通朋友。”
“谁关心这些了?”闻鸣立刻跳脚,嘴硬道:“我求之不得呢。”
舒冉脸立刻沉下去,单手钳住他的脸,低头吻过去,咬住他的唇,“那你就失望了。”
他是猎物,只能乖乖掉进他的陷阱里。
上章有人说闻鸣转变太快了,还是说下吧,人生病时候比较脆弱,再加上他对舒冉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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