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来么？”舒冉送闻鸣到门口，看着他换鞋，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一句，在闻鸣还没来得及抬头惊愕地看着他时又快速补充道：“我觉得我物理是需要补一补。”

“没有这个短板，也许年级第一就是我的了。”

闻鸣听见这句话时刚好站起身，他高中时个头比舒冉窜得猛，很轻易就能揉到他的脑袋，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明天来，以后周末都来。”他先回答了上一个问题，笑得很张狂，也很自信，“给你一个超越我的机会。”

少年人的承诺带着不管不顾的意气，他们很容易许下一个承诺，也很重视一个承诺是否会实现。

喜欢埋进沙漠的土里，成了一颗无人问津的干瘪种子，懵懂的在意成了养分，最后一片葳蕤。

舒冉的少年时期是沙漠里的雨季，闻鸣是撞进来的那片绿洲。

那天起，舒冉按部就班的生活被打乱。闻鸣像一头肆意冲撞毫无章法的野兽，他可以耐心地陪着舒冉在家自习一整天，也会带着他钻进k城每一条胡同巷弄里到处疯跑。

他们在一家老旧的宅子门口看见一只眸色疏离的漂亮白猫正高贵冷艳地舔着毛，对门的拴着的土狗谄媚地冲着它汪汪叫。他们在在刚装修好的咖啡店门口静坐着听风铃声，如果闻鸣还剩点零花钱，他会请舒冉进去喝一杯。

舒冉也会向闻鸣介绍他喜欢的那几家蛋糕店，并矜持地请他尝了自己最爱的那一款。作为回礼，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闻鸣往旁边的花店买了枝黄玫瑰。

他有心给他个惊喜，夏天衣衫单薄也要藏进衣服里。他没钱，买不起红玫瑰，只买一支黄玫瑰，老板依旧老大不乐意，随便抽了支给他，茎上的刺都没修剪，被少年呲牙咧嘴地插在背后，生生扎出几道血痕。

闻鸣只有一辆自行车，太阳落幕时分他载着舒冉回家去，舒冉坐在后座，拽他衣服时发现端倪，闻鸣见瞒不住了，强撑着面子也要给他变戏法。

后座上的舒冉哭笑不得地拿着那朵变出来的玫瑰，任由闻鸣骑着老旧的自行车，顺着那条长而直的小路往下坡飞。硬邦邦的石板路踏过时会发出梆梆的声音，他们颠簸一路，走到尽头时闻鸣会迅速而用力地拐弯，舒冉就势抱紧他的腰，玫瑰的花瓣颤颤，被他小心护在怀里。

“我问隔壁借了电动车，明天咱们去城外河边，那儿的鱼可多了，我做饭水平一般，但烤鱼很在行。”快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舒冉家离学校很近，只隔了两条街。中间他们还绕了段路，因为舒冉突发奇想想吃学校后街那的小吃了。

现在还早，店也没关门，闻鸣在店门口等舒冉买东西，兴冲冲地说着明天的计划。

舒冉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朝他嘴里塞了颗滚烫的丸子，看着闻鸣被烫到的滑稽模样笑的直弯腰。

闻鸣气不过，又去挠他的痒，两人打闹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踏上回家之路。

“哎，听说这条街晚上会碰到鬼，你怕不怕？”闻鸣在昏暗的路灯下骑着自行车，很慢，还不忘逗舒冉，他只恨后背没长个眼睛，不能看舒冉的反应。

“我才不怕。”舒冉翻了个白眼，忽的余光瞥见身后那一大团影子，他拽紧了闻鸣的衣服，低声说：“如果我说有人跟着咱们，你怕不怕？”

“什么？”闻鸣没太听清，还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

“那你可以停下来了。”舒冉松开闻鸣的衣角，直接跳下了车。

闻鸣觉得后边一轻，停下来一看才发现舒冉早就下来了，他目光警惕，盯着拐角处那一团黑影，大声道：“出来吧，别躲了。”

闻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拐角处走出来几个流里流气打扮张扬的少年，这一处监控年久失修，确实是犯罪高发区，只不过闻鸣没想到他们两个大小伙子，走在路上也有被勒索抢劫的一天。

他们大概有四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棍钢管，为首的那个手里拿了把瑞士军刀玩，抽着烟，看着横的不行。

“既然发现了就老老实实交出来吧，哥几个也不想伤人。”那男的说完，长吸了口烟屁股，扔在脚下，用假皮鞋用力地踩了踩。

闻鸣也不怵，把要上前理论的舒冉拉到身后，自行车往路旁一摔，向前走了几步，笑容透着挑衅，“可以啊，只要你跪着叫声爷爷，再磕三个响头，爷爷就给你发压岁钱。”

“敬酒不吃吃……”那男的表情立刻变了，台词还没说完就被闻鸣急速挥过来的一拳给打懵了。

他身后几个人见老大被揍哪还能忍，跟着就冲过去，打算用比武之人最厌恶的方式——群殴，来解决问题。

闻鸣被他爹从小打到大的，再加上人张扬，也没少跟人打架，因此几个人围攻也显得驾轻就熟，不落下风。

舒冉哪能任由闻鸣一打五，将玫瑰在自行车旁放好，也冲了上去。

他学过些跆拳道，手脚倒也利落，只是打的招式死板，挡不住小混混们的偷袭，腿上还挨了几棍子。

闻鸣让他下去他不听，最后俩人都没少挨揍。

当然，那五个人挨得打更多。

打累了暂时中场休息，几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