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封诗会信邀请函自长安传来,令姜玄大惑不解,“崔元冬?”
“是的,侯爷。”阿鬼恭敬回答,“传信之人说手信乃他家主人亲笔书写。”
“你下去吧。”阿鬼走后,姜玄把信封丢在一旁,朝书房内慵懒假寐地小花叹道,“人若无名,便可专心。”
慕春搭腔,“你不想去?”
“不去。”姜玄把视线投向躺椅内一袭红衣的慕春,“旁门左道,没兴趣。”
“也就你能这么拒绝人家的邀请。”慕春像个小女孩似的咯咯娇笑,“若别人能写出那样令人钦佩的诗来,怕是每日都有应付不完的诗会了。”
“你待着吧,我去看看周将军。”姜玄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向外走去。
……
客房内,周振宇一扫数日前虚弱不堪地病态模样,又变回往日龙精虎猛的战场猛将,见得姜玄进来,他脸上露出一个真诚而僵硬的笑容,“多亏姜侯的神药,周某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周将军,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先前你曾照拂于我,理应还了你的人情才是,日后没准还有求着你的时候呢。”姜玄颔首微笑,“你能康复就是最大的幸事。”
“周某的命是姜侯救的,往后你但有所求,我定全力以赴。”周振宇敛容正色,躬身拜谢。
姜玄点点头,“客气了,想来周将军府上的人定然忧心无比,那你就快快动身回长安去罢,改日我再去你府上拜访。”
“周某恭候姜侯大驾。”周振宇正有此意,今日伤势痊愈,他自然要赶回长安处理各项繁杂事务。
……
送别周振宇,姜玄在府外伫立良久,冬日的暖阳格外惹人喜爱,眺望着不远处地巍峨群山,他的心情着实舒畅。
周振宇能活着,自然比看着他入土之后碑文上的寥寥空文更让人开心。
日后能否得到他的回报,姜玄还真没在意,选择救周振宇一命,只是一个善举而已。
毕竟,求回报的善举只是伪善。
……
长安,程府。
程咬金自上次朝会以后,对自家儿子越发不满。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觉得姜玄这样的少年俊杰,应该是他的儿子才对。
“上梁!”程咬金手握乌黑长鞭,朝着一旁战战兢兢地护卫吼道。
“小郎君,得罪了”四名护卫不敢犹豫,只好听命行事,将夜不归宿的程处默倒吊在祠堂门梁之上。
“哎”程处默自觉理亏,断然不敢多言反抗,便任由他们摆布,这样粗暴而又刺激的家法,他并不是初次享受,只是往后几日他得趴着睡觉了。
“老子让你彻夜不归!”程咬金气的虬髯乱颤,抡圆了胳膊就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啪”
“嘶程处默倒吸一口凉气,他只觉得脊背火辣辣地疼,就像被利刃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阿耶,何至于此啊!”
“还犟嘴!”程咬金气不打一出来,又挥舞鞭子抽在儿子的脊背上,大声怒斥道,“平康坊里有你相好的吗?老子倒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把你迷的家都不回!”
“哎呦”程处默惨叫一声,龇牙咧嘴地回道,“就是去转了转,没干别的,哪有什么狐狸精。”
一旁的护卫已然见惯了如此诡异的场面,一个个颔首垂目,想笑又不敢,只能憋着腮帮子强忍着。
“还敢顶嘴!”程咬金怒极反笑,抬手又是一顿猛抽,“你看看姜玄,比你出息多了,来大唐才多久,就数次立下泼天大功,你瞅瞅你,除了流连花丛,还能做什么?”
程处默这才清醒过来,原来罪魁祸首是远在鄠县的姜玄,怪不得这几天他一回府就见父亲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他只得委屈喊道,“人家是神山来的,孩儿怎会那些炼钢之类的技艺。”
“这是哪里来的问题吗?”程咬金一双虎目瞪得溜圆,“肚子里没点东西,就是神仙也得吃屎。”
“阿耶教训的是。”程处默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再纠缠这个话题,不然今日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知道你不服气。”程咬金一脸怒容,照着他的屁股又狠狠地抽了几鞭子才停住手,“如今陛下圣明,盛世必然来临。将门之后的出路何在?这个问题你可曾想过?”
“没想过。”程处默老实回答,如今大唐周边强敌环伺,他哪里考虑过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事儿。
“该想想了。”程咬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声道,“没战可打的时候,你觉得朝堂还有你的立足之处吗?”
“那也是很久以后得事情了,再说圣人圣人也是重武之人。”
“再久的时间,也不过一晃而逝。”程咬金道,“朝堂之上的文武争斗,从来没有停歇过,文臣的阴狠,岂是你想得那般简单,今日他还是你的同伴,说不得明日你就被人割下头颅。”
“孩儿知错了。”程处默低声哑气地回了一句。
“知错知错,你哪次不是这般敷衍的说辞来搪塞老子!”
数息之后,祠堂门前便回荡着久经不息的鬼哭狼嚎,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程咬金有时觉得,自家孩子实在太让人生气了。他们对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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