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是最护犊子的人,以往谁要是敢这么对她儿子,她非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不可。
但是今天,看热闹呗!她生的闺女,她最清楚,今天这事儿,肯定没完。
邓彩洁确实要发火来的,秦意可一回来就阴阳怪气的,还没大没小的直呼她的名字,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她老母亲和弟弟都在呢,这不是让他们看笑话了吗?她一个晚辈,居然朝长辈扔水杯,还骂那么难听的话,要干啥?造反啊?
老实巴交的秦渭明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确实有点被吓住了,从来没见女儿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居然直接摔东西了。但是他莫名觉得闺女做得很棒,想给她点赞是怎么回事?
气氛很怪,邓彩洁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秦意可道:“你……”
“你什么你啊!”秦意可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永远都是听信别人的话!京城那么好的工作,说让我放弃,我就得放弃,要不然你就来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我在京城被气晕了,住院了你知道不知道?”
提起这个事儿,邓彩洁是心虚的。
“那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姑娘家,去京城立足有多难啊!干一辈子你都买不起房!还是留在我跟你爸身边,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嫁了,不好吗?”
这一点,秦渭明倒是赞同,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不希望女儿离家太远!
“意可,你妈是为你好!”
为她好?秦意可冷笑一声,打死她都不信这里面没有李春兰和邓新民的事。
“总之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谁知道李春兰却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了,一下走到了秦意可的面前。
“你这孩子,是不是去大城市待几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李春兰的手指都要点到秦意可的鼻子上去了。
秦意可冷冷的盯着她,眼底已经开始在酝酿风暴。
李春兰浑然不觉,这老太太一向不讲理,她觉得不管是在儿子家里,还是在女儿家里,自己都是最有权威的那个人,她的话,没有人敢不听。
“你妈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怎么跟她说话呢?”李春兰这是想在女儿面前找优越感,看吧,你生的都不跟你一条心,只有亲妈对你最好,最疼你。
邓彩洁最吃这一套,她看着秦意可的眼神果然充满失望,一股极其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李春兰是个挑拨离间的好手,几句话就让邓彩洁对自己的女儿产生了失望透顶的情绪。她暗暗得意,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姥姥,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还是少跟着掺和的好。”
“我是外人?”这是李春兰最不喜欢听到的话,“你妈是我生的,我怎么是外人了?我是你的长辈!”她要绝对的话语权。
邓彩洁激动地走上前来,黑着脸质问秦意可,“那是你姥姥,怎么是外人了,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你忘了你姥姥对你的好了?”
秦意可笑了,“那我倒要问问你,我姥姥都怎么对我好了??”
邓彩洁理直气壮的刚要说什么,可是却卡壳了,因为她实在想不起来。
“从小到大,她带过我一天?为我洗过一件衣裳?喂过一次饭,还是给过我钱?”
秦渭明在一旁暗暗叫好,心说闺女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他也是被岳母压榨多年,心里不可能一点怨言没有。
邓彩洁自然无话好说。
“她的钱,她的爱,只会留给她的儿子和孙子。你和我大姨,就是她手里的傀儡!邓彩洁你这辈子已经被她霍霍的够呛了,凭什么也让我过这样的日子?”
“秦意可,你没大没小了是不是?”邓彩洁摇头晃脑的冲着秦意可喊,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女儿的话捅了她的心窝子,她整个人恼羞成怒,控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
李春兰也道:“你这孩子,就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她小前(小时候)我说啥来着?没心肝的东西,白瞎了我这份心。你以为我们干啥来了?我和你舅舅要不是操心你工作的事,你当我们愿意来?”
“我说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操心!”秦意可板着脸,态度是从没有过的坚决。
邓彩洁气得直跺脚,“你是不是虎?县医院这么好的工作也不要?”
秦意可冷笑一声,眼神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县医院的工作很好吗?跟京城的工作能比?我一分钱不花就能留校的工作都被你搅黄了,现在你告诉我花二十万才能留在县医院的工作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徒然拔了一个高度,震得邓彩洁双耳嗡嗡直响,大脑中一片空白,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无法面对现实。
邓新民眼见着到手的钱就要飞了,立刻露出了小人嘴脸,冷笑了两声以后,嘟囔着来了一句,“谁知道京城那不花一分钱的工作是怎么来的?说不定啊……”他恶意的打量了秦意可两眼,冷笑两声,往她身上泼了好大一盆脏水。
邓新民虽然说得含糊其辞,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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