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大姑还跟往年一样分了粮食,没有因为年成不好或者多了个孙女就被克扣了口粮,吴做有也就放心了。
“那就好,有这些粮食,我大姑月月还有抚恤金,你们俩这日子就够过了……”
郑雅琴笑着说,“岂止是够过了,还绰绰有余呢,大舅你们往后就不用惦记着往这儿拿东西了……”
吴做有说,“知道你们不缺,可这是我对我姑的一点心意,我大姑这么疼我,我却不能在她跟前尽孝,要是再不孝敬点东西,我这心里头就更过意不去了。”
“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帮我们干点活吧。我跟奶奶不缺东西,倒是缺个干活的人。”
郑雅琴知道大舅是实在人,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心安理得的把东西拿回去,就说,“我家最近烧炕的时候总冒烟,大舅你要是有功夫就帮我们掏掏炕洞子吧,不然万一氧化碳中毒了,那可就完了。”
她说的是实情,这些年,老吴太太一直神情恍惚的,也顾不上扒炕、通炕洞子,家里的烟道早就堵了,一烧火就呼呼冒烟,整个屋里都烟气熏熏的。
之前轮流照顾她的妇女们也都不大在意这事儿,反正也不是她们家的,谁管她堵不堵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凑合着使吧。
郑雅琴过来后,自己拿烧火棍通了几次,但每次都是好几天过后又不行了,看样子是里头堵的,需得把炕扒了从里面通起才能好使。
之前是因为秋收,大家都忙的很,她就没找人,这会秋收完了,她正琢磨着找人干呢,可巧大舅就来了。
正好找他,还能借机帮衬帮衬他们家里。
“大丫,啥叫一氧化碳啊?”大舅妈的思想没跟郑雅琴在一个频道上,听到郑雅琴说了个新词,她很好奇,就提出了疑问。
郑雅琴滞了一下,说,“就是被抗洞子熏着了,学名就叫一氧化碳中毒,我听我们村的知青说的,他们城里都管这个叫一氧化碳中毒。”
“啊,这么回事儿啊?我还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儿呢。”大舅妈恍然大悟,又说,“行,你大舅盘炕盘的可好了,明儿就叫他帮你们扒了重盘。”
“那好啊,明天就扒了吧,对了大舅妈,你们明天来的时候把我那几个弟弟都带来吧,我这个当姐姐的也认认他们,不然走到碰面的都不认识呢。”郑雅琴说道。
大舅妈说,“带他们来干啥?一个个的干不了啥活不说,还贼拉能吃。”
郑雅琴说,“我奶喜欢小孩子,把我那几个弟弟领来陪陪她,没准她能好的更快呢,再说我家也不缺粮食,不怕吃。”
“那,那我们明天就带他们过来吧……”大舅妈开心的说道。
“好啊,明天早点来,我早饭也带你们的。”郑雅琴道。
吴做有两口子坐了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他们家就住在隔壁村,离大古榆树村也就五里多地,来回很方便的。
走的时候,郑雅琴非让他们把地瓜拿回去,她只留下了那些干菜干蘑菇以及那包松塔。
开始的时候吴做有两口子还不肯,但架不住郑雅琴坚持,最后,那两口子在郑雅琴的坚持下,只好把那半篓子地瓜又背了回去。
郑雅琴送他们出了大门,打算把他们送到村口去,路过吴大分子家里时,赫然看见一群人围在吴大分子家周围,吵吵嚷嚷的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走近时,郑雅琴惊愕的发现,吴大分子家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
原来,刚才在扫盲班听到的着火,就是他家啊!
此时,吴大芬的老娘正跪坐在家门口,拍着大腿放声大哭。
“天老爷呀……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呀?本来今年粮食分的就少,你还把我的房子给烧了,你这是要把人往死了逼呀……
吴大分子身上披个被水淋湿的被子,非要到摇摇欲坠的废墟里抢东西,邻居们七手八脚的拉着他,苦劝不止。
“大分子,这房子随时都能塌了,你要是进去了,正好砸住你可咋整?”
“房子没了还能盖,钱没了还能挣,可人没了就啥都没了……”
“你们一家老老小小的都指着你呢,你可不能有事儿啊,你要是砸死了,你让你这一家老小还活不活了?”
吴大分子嘴唇哆嗦着,指着只剩下一座空架子的房子,失声控诉,“房子没了,粮食没了,家也没了,我们一家老老小小的还能活下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别急,队里会帮你解决问题,不会看着你们一家子冻死饿死的……”
郑雅琴看着悲苦万分的吴大分子一家,忽然想起——
上辈子,吴大分子家并没有失火,他们家是在八十年代翻盖的老房子,然后发现那些金银财宝的。
既然如此,那这次火灾是怎么来的呢?
她转动着眼珠,很快在人群里看见了郑万宝两口子和老郑太太以及她那俩宝贝孙子。
一下子,郑雅琴啥都明白了。
这场火灾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这个人,就是郑万宝一家子!
郑雅琴很愤怒。
她知道郑万宝一家子都不是好人,但没想到他们竟坏到这般地步,为了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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