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让这夜回去,对纪雀的事缄口不言。肖清礼翌日从军营回来,瞧二弟魂不守舍的模样,问,“你怎么了?”
肖清让一脸苦涩,说,“若我找着星溢,他却不认得我,找别个人做哥哥该怎么办?”大嫂薛婉道:“你这话,怕是找着星溢了。”
肖清礼闻言,甫一拍桌,“你找到了?”这声音不小,薛婉一把拦住他,“你做什么,别让爹娘听见动静。”肖清让也拉着,说,“大哥,我找着了,却不知如何说。
“星溢他认不得我们,如今在尚书府,纪二公子要和他成亲。”
“你说什么!”肖清礼眼瞪圆了,薛婉也是惊愕,但也不忘招呼肖清礼冷静,几人去了屋中。
“你再说一遍,什么成亲?还有,你找着了,怎么不与我和爹娘说?”肖清礼踱了几步,又坐下,一身的燥气。肖请让道,“我想与太子表哥查实了再说,免得大家空欢喜一场。”
他嘴一扯,捋出个难看的笑,“星溢在江南得纪修良相救,现下过得也好。两人……”肖清让一顿,嗫嚅说,“两人两情相悦。”
“放屁!”肖清礼手攥拳,道,“你不知道星溢那情况?还两情相悦,你这哥哥,怎么当的!”这话一放,门就开了,三人抬头一看,却是老将军。
“爹!”肖清让起身,肖兴“嗯”一声,“你们坐。”他挥手,道,“我都听见了。”
肖清让闻言,哪还坐得下,掀起蔽膝就要跪,被肖兴一脚挑起,“跪什么?这事你没错。”他叹气,说,“当年星溢凶多吉少,你娘成日吃斋念佛,乞求上天垂怜,用自己的命换得星溢的平安,后头也不强求了,只盼他活着就好,其余都罢了。
“如今知晓他在尚书府有吃有穿,这就足够了……”
肖清礼听了,也说不出话。几人沉默半晌,又听肖兴艰难道,“若他,他能让我们看一眼,抱一抱……”
肖清让猛地抬头,“爹,我这就去,”他急切出了屋,大声道:“我去接星溢回家!”
接星溢回家,肖府盼了多少日,多少年,这回终于盼见了;星星一样的孩子,不该在无家的黑夜里折翼太久。
纪子珩听肖清让来府时,正在教纪雀放风筝。“沙沙”的风轮声,纪雀咯咯地笑,喊,“我要自己来。”
那燕子就飞得好高,高过树顶,没到云层去了。纪子珩笑,说,“哎呀,燕子飞走了。”纪雀仰头望,张着小嘴呆呆地,说,“飞走了。”
“呜,没了。”他反应过来,瘪嘴。纪子珩牵他手,说,“没关系,我给你再做一只。”纪雀就又高兴了。
肖清让在凉亭杵着,纪子珩带人过来,“肖公子这是……”肖清让说,“家父,想看看他。”
纪子珩没做声。早晨纪夫人同他说,人家毕竟是血亲,有时候该放也得放一放。他也懂,心里却顾忌。肖清让瞧他这样,又道:“我们不抢人,就看看,我爹娘来这也行。”
“哪能教长辈奔波的道理。”纪子珩笑说,“你带他回去罢。”肖清让闻言,笑得眼都红了,作揖道:“大恩不言谢。”
“没什么。往后我还要尊称你一声二哥。”纪子珩挑眉,又和纪雀道,“我早上和你说过,你也有爹、也有娘,还有疼你的两个哥哥,还记得吗?”
纪雀点点头。纪子珩于是将他拉过来,说,“瞧瞧,这是你的二哥。”纪雀看了肖清让一眼,摇头,说,“坏蛋。”
肖清让神色一僵,苦笑道,“对不起。”纪子珩“哈哈”大笑,“不是坏蛋,昨日大家都闹着玩的。”他摸摸纪雀的头,哄着,“你二哥想带你回家看看,好不好?”
纪雀想了想,说,“哥哥也去。”“那不行。”纪子珩拒绝,“我太忙了,去不了。你是个男人了,要自己去。”
纪雀不要,“我不是男人,我是你的娘子!”肖清让嘴一抽:“要不修良你去罢。”
“我不去。”纪子珩不让步,搡纪雀,“你自己去,晚上我去接你。你都应好的,‘要永远听纪修良的话’。你忘了?”
纪雀没忘,他挠了挠手,“你晚上要来接我。”纪子珩“好好”地答应,将人送上了马车。他亲了亲纪雀的嘴,低声说,“乖乖高兴一点。”
纪雀点点头,“哥哥也是。”
将军府不远,没多久便到了。纪雀钻出头,一行人在外头迎他,肖夫人见那小脑袋,眼泪就掉了,“我的心肝。”
纪雀不懂她为什么哭,就说,“你别哭。”肖兴见状,鼻子一酸,对夫人道,“听见没,孩子让你别哭了。我们该高兴才是。”
“高兴,高兴。”肖夫人搂着纪雀,“好孩子,老天保佑。”一家人进去,围坐一起,桌上是纪雀爱吃的点心。
肖清礼看着弟弟,说,“星溢,喜欢就吃。”纪雀摇头,“哥哥不让呢。”“我哪里不让?”
肖清让拦下他大哥,小声说,“他叫修良呢。”又对纪雀笑,“没事,修良下车后说,你想吃就吃。”
纪雀怯怯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肖夫人推了一碟子糕,“快吃罢,这奶糕冷了就不好吃了。”
吃了许多,又喝茶,一群人、好几双眼睛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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