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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事似乎总发生在阴雨天,灰蒙蒙的天空飘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窗外哀乐阵阵,还夹杂着妇女幼童的哭嚎,林知鱼知道,这是在举行海葬。

村子里的旧俗,葬身大海却又无法找到遗体的人不可以葬进山里,而是要在海边举行葬礼送行,将逝者的衣冠放在挂着白帆的小船上,任其在海面漂流,前来祭奠的人在海水里放上纸船和鲜花,以示哀悼。

林知鱼看了眼桌子上一早就叠好的纸船和鲜花,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带上东西走出家门,准备去海边祭奠逝者,殊不知,这一去竟改变了他本就多舛的命运。

整个村子的人好像都聚集到了岸边,林知鱼还在其中看到了杜樊,本想偷偷地打个招呼,谁料到人群中突然跳出一个神婆,满脸沟壑的老妇竟梳着两个麻花辫,身穿黑色麻衣,胸前挂满了鱼骨项链。

神婆闭着眼睛,手持银铃跳着奇怪的舞步,嘴里还哼唱着一段旋律诡异的调子,隐约还能听出几个词:生辰,供品,祭祀……

不是举行葬礼吗?为什么要请神婆过来?林知鱼内心疑惑,踮着脚往人群中看去,正在跳舞的神婆好像有所感应似的偏了偏头,猛然睁开双眼,抬起枯树般的手指遥遥指向林知鱼。

“是他,他就是那个祭品。”

仿佛是在验证神婆所说的话,绵密的小雨霎时停止,乌黑的云层透出一丝亮光,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钉在林知鱼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不是……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林知鱼瑟缩着向后退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要马上离开这里。

“你是。”神婆慢慢走到林知鱼面前,捧着他的脸颊细细打量,神色痴迷:“居然是真的……变化了……变化了……”

“少他妈在这胡说八道!”杜樊一把拉开神婆,将林知鱼牢牢护在身后:“你们都在想什么?活人祭祀?都他妈疯了吧!”

人群里走出个青年,一脸阴森地盯着杜樊:“我看你才是疯了!上一个护着这灾星的周大海还在海底沉着呢!”

“没错!”旁边立刻有人跳出来附和:“珈蓝的占卜从未错过,她可是最厉害的神婆。”

“对啊,村子里最近发生这么多怪事,肯定跟这灾星有关。”

“要我说就应该拿他去祭海,才能平息神怒!”

眼看骂声愈演愈烈,杜樊一把抽出袖口里的匕首,将手中的短刀飞了出去,“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插在旁边的礁石上,村民一看他这架势,立马就安静下来。

“出海死了几个人就叫怪事?”杜樊啐了一口:“那是他们倒霉!今天谁敢动他我就宰了谁!老子以前是海盗,杀人越货可不眨眼!”

林知鱼站在杜樊身后,低着头神色不明,他以为只要自己离开,村民就不会再针对他,可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这么容不下他,非要让他去死才肯罢休。

“杜叔叔。”林知鱼拉了拉杜樊的袖子:“这里都是吃人的怪物,我们走吧。”

杜樊转身拉着人离开,走了几步却听到神婆在后面幽幽说道:“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人吗?”

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杜樊拉着林知鱼回家,张罗着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杜叔叔,我不能走。”林知鱼转头望向窗外那片雾茫茫的大海,溯洲还在这里。

“这帮疯子万一真拿你去祭海怎么办?你……”杜樊话语停顿,突然伸手拨了一下林知鱼的耳朵。

“怎么了?”林知鱼摸了摸耳朵,一脸茫然。

杜樊甩了甩头又仔细看去,耳朵后面一片光滑,并没有什么裂缝,应该是错觉吧。

无论怎么劝说,林知鱼就是不肯离开,杜樊无奈,只好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杜叔叔!”

“嘘!”杜樊捂住林知鱼的嘴巴,低声说道:“屋子外有人,这是信号枪,你随身带着,遇到危险就发信号明白吗?”

林知鱼点了点头,杜樊又故意对门口大喊:“老子把手枪留给你,谁敢动你一下,你就直接崩了他!”

屋外果然传来脚步声,偷听的人听到他们这番对话立马离开,杜樊握住林知鱼的肩膀:“看到没有,他们在监视你,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是最迟后天晚上,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可是,后天是我的生日,我还要等一个朋友……”

“你在这里能有什么朋友!”杜樊厉声打断:“林知鱼!后天晚上七点半,我在村口西边的红树林等你!”

杜樊没有给林知鱼拒绝的余地,转身离开,木屋外零星路过两个村民,不怀好意地四处打量,他狠狠瞪了一眼,抬手摸着自己的眼罩,只希望这次能来得及。

林知鱼盯着桌子上的手枪发呆,直到听见一阵口琴声才蓦然回神,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口透出点微弱的月光。

“溯洲?”

林知鱼立刻推门跑出去,急切地奔向岸边爬上陡峭的礁石,溯洲果然在下面,懒散地倚在石壁上,胸前挂着黑色口琴,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知鱼。”溯洲转过身,鱼尾翻卷出浪花,一双眼眸柔情四溢,对着林知鱼伸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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