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隔着云端,远得触碰不到。
其实她一直就是这样的,近在咫尺,却只是虚幻的影。
她为他擦完手,还不算完,又重新拧了毛巾来要给他擦脸。这回他也大方了,索性整件衬衫脱下来,纽扣一粒粒解开,哗啦扔向一边,袒露出精瘦的身躯任她擦洗。
她都不害羞,他又怕什么?他现在视物都不清晰,伤痕累累的身躯看不见,她或羞赧或难堪的脸色也看不见,既然她要表现得不辞辛劳,不如挺直了身板享受就是了。
乔叶见他这样,也只是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没说什么,毛巾抚娑着他的五官轮廓,然后渐渐往下,颈部、胸口、小腹……
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会更敏锐更强烈,以前没有体会,现在才发觉是真的。毛巾很软,或是她的手很软,带着热水的温度,从他身上的肌理滑过去,力道适中,他本能地紧绷起来然后逐渐放松。像吞下了一个火种,从喉咙处开始燃烧蔓延,一点点往下,身体竟然可耻地燥热起来,有莫名的焦渴像要破闸的兽一般在体内乱撞。
他咬紧牙伪装平静,看着她上下忙活,热水盆搬到床边来,一趟一趟地拧毛巾,为他擦身,转过去怕他着凉,薄被往上掖了又掖。
她是拿手术刀的医生,可是一般护工的活儿,她似乎也能胜任。
“你图什么呢?”原本只是低头盯着她的发顶,黑色的茸茸的一团,意识到的时候,心里想的话已经问出口了。
这回他没有疾言厉色,眼睛微微眯着,仿佛这样能够看得清楚一点,带着好奇和一点凄怆,“叶朝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这么多年了也不让你进叶家大门,看来分财产是没你的份了。那你当初费九牛二虎之力从我这里偷取商业机密挽救濒临破产的叶家,甚至不惜把自己都搭上,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这回乔叶连动作都没有停顿,声音也没有波澜,“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