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去张秋珍家一趟，你中午不用给我留饭了，我要去她家吃饭。”吴海云说着就转身准备往西走。

没成想，还没走出去几步，她就看到了在人群中东躲西闪的张秋珍。

吴海云皱起眉头，看过去，张秋珍肿胀的像胡桃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褚贞燕的摊位。

“秋珍！”吴海云压低声音，把张秋珍拉到墙角：“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本来说去你家找你呢！”

见张秋珍没有回答，吴海云拽着张秋珍的胳膊，加大了力气道:“张秋珍！你可别告诉我，你大清早地跑来盯人家小两口的稍！你原来不这样儿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秋珍，你可是在国营单位上班的人！”

“我原来愿意帮你，我想让你拎清自己的位置，现在很明显，你也应该考虑你自己的婚姻了！”

“难道你还要一直纠缠一个有妇之夫？”

几句话说下来，张秋珍一句话也没应，吴海云有些着急了，挡住了张秋珍的去路:“秋珍，你要拎得清，好不好？可是别犯糊涂！”

张秋珍回过神，她声音低沉有气无力地说:“海云，我从来没见过刘亚利这样，他以前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能帮褚贞燕一起在街上摆摊呢？……是褚贞燕，那个死胖女人，把他拖进污泥里了……”

吴海云摇摇头:“你白白在国营单位上班了，你怎么能歧视个体户呢？褚贞燕做生意的本事，不是随便一两句话就可以抹杀的！”

大街上熙熙攘攘，褚贞燕并没有注意到张秋珍一路跟来。

今天的生意跟她预料的一样，有很多人来买桌布，包括她这几天积累的很多回头客。

褚贞燕在东关桥头附近也很有名。很多街坊，见她经常一个女人来摆摊总是照顾得多一些。

就在这时，站在桥上的边大娘拉了一下穿着小花袄的于秀红，“红红，你看那个摆摊的是不是贞燕？我瞅着像，可贞燕又没那么瘦的！”

“不可能吧？如果贞燕回来了，她一定会先找我的！”于秀红转过头，难以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妈，真的是贞燕！她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呢？怎么还上街摆摊了呢？”

于秀红是跟褚贞燕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她们还有一个好朋友，杨春梅，只是，杨春梅结婚比褚贞燕更早，也嫁的更远。

于秀红是三个姐妹中唯一还没有结婚的人，很多天来，一直期待着她们回来聚会。

“这个贞燕，我要去问问她！”于秀红匆匆跑下桥头，因为她的目光一直在注意着褚贞燕的摊位，根本没有留神，就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歉倒的痛快，手也立刻扶住了那位差点被撞倒的年轻女子。

“秋珍，你还好吧？”吴海云斜视着于秀红说：“这路上是暗冰，你走路慢着点儿吧！”

于秀红不好意思回答，视线落在张秋珍身上：“你没事吧？”

虽然张秋珍的脸哭肿了，但于秀红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在褚贞燕结婚的那天，她们的几个朋友去参加了，于秀红还记得婚礼那天，张秋珍满腹怨念的模样。

于秀红私下跟褚贞燕提过，但也是因为褚贞燕已经结婚了。她认为不管怎么样，褚贞燕应该也不会有事。

只是没有想到，褚贞燕结婚都快一年了，那个女人仍然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