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盛到医院的时候,江衡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翻看一本书,细瘦的手腕从宽大病号服中伸出,书页一页一页沾上光晕。
他笼在清晨阳光中,整个人仿佛加上了柔光滤镜,像一只雪白无害的兔子。
秦盛一手拎着早餐,另一只手在蛊惑中捏上了江衡左脸那团软软的肉,拇指和食指一扯,那团肉就拉起来一点,浅浅的红从指缝中透出。
江衡被突然袭击的手吓了一跳,拿着的书“啪”地掉在地上,却见罪魁祸首动作很大的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见是秦盛,他放下心来,抬眼弯弯地笑:“哥哥来啦。”
秦盛猛地吸了口气,大意了,怎么就忘了上次捏这小子的脸湿身的事,还好他退得快。
将早餐放到桌上,秦盛再次退开,始终保持一个安又不失礼貌的距离:“吃吧。”
江衡拿起豆浆,边吸边抬眸从刘海缝隙中看过去,他觉得哥哥好像不太喜欢他。可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愈发委屈起来。
一杯豆浆喝得不声不响,他彻底安静下来,生怕再惹那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哥哥生气。
秦盛不知道江衡在想什么,只觉得这没人说话的气氛有些窒息,他试探着挑起话题:“你……”
“哥哥。”听到秦盛的声音,江衡像是得到默许,眼睛重新变得亮晶晶。
这语气过于热络,秦盛不禁抖了一抖。
“我是想说,一星期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哦。”他好像不太开心,把吸管咬得很扁。也是在这时秦盛发现他用吸管的方式很独特,细细的一截含进唇瓣,软嫩的舌却不肯老实留在口中,非要露出一截垫在吸管下方,吸吮间带出蠕动的红。
当事人一脸天真地歪头看他,这点不经意就成了诱人的铁证。
几乎是刹那喉间就有火烧起来,顺着食管到了胃,再由密布的血管传达到四肢百骸,通通向着下方涌去。
秦盛死命掐着手心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场景就暴露本性。
小场面,小场面,他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尴尬移开视线。
江衡咬完吸管,顺手把纸杯放回桌面,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不要让别人来接我好不好?”
“我说了那是你爸。”秦盛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哑得过分,急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相比他,我才是不相干的别人。你要回的是你自己的家,我和你原本就不熟。”
其实还是有点熟的,如果连续多天想起来就气得要死也算的话。
“我不想回去,只想跟着你。”
他依旧是那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说话都软绵绵,秦盛无法把这样的江衡和三次不愉快见面的江衡联系起来,曾无数次骂来骂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人啊。”江衡眼睛亮亮,伸手拉住秦盛垂在床边的食指,晃了晃。
原来是给我发好人卡。
秦盛刚松了口气,就听江衡继续用那种很软很软没法让人苛责的语气说:“我喜欢你。”
你是好人,我喜欢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