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手有些凉，隔着衣襟都感觉到，他整个人微微发着抖，眼泪不停往下流，将秦盛的衣服打湿了小小一片。

他靠得很近，抱得很紧，再也不管不顾，秦盛却突然吝啬于还他一个拥抱。

江衡抱了很久，也哭了很久，这才抬头抽抽搭搭问他：“我说要对你负责了，你怎么不理我？”

秦盛低头和他对视，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以至于江衡猜不出他是会接受还是会一把推开自己，就在他有些微微惶恐的时候，秦盛抬手抹掉他眼角未掉的泪。

“最后一次。”他说，“江衡，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容忍他一边胡乱惹人心动，一边随意抽身而去。

江衡眼尾鼻尖通红，像只可怜兮兮的小流浪狗，眼巴巴瞅着秦盛，一点儿看不出与他对着干时的嚣张气焰。

他仰着头，手还紧紧箍在秦盛腰间，没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秦盛只好敷衍地挣扎了下：“放手，我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江衡却抱得更紧了，他微抿着唇摇头，直愣愣盯着秦盛，好像什么都没听懂，固执地不肯撒手。

秦盛挑眉看他，只听到江衡把脸埋进他胸口，嘀嘀咕咕说了句：“不回去，我跟你回家。”

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后脑勺，秦盛有些好笑，他到现在仍然有些看不懂江衡，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边说着喜欢自己一边躲着不见，又在心意转变之后马上恢复到这种黏糊人的状态。

大概是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的变脸小天才和气人小天才。

秦盛故意板着脸，装作很凶地瞪他一眼，好像很不情愿地答应他的要求，以至于整个回去的路上江衡都有些小心翼翼。

进门的时候，他轻轻拽了拽秦盛的衣角，在秦盛转身看他的时候又迅速松手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

“怎么了？”

直到秦盛终于开口询问，他才红着耳根慢吞吞问道：“我还可以睡在你的房间吗？”

“不可以。”秦盛决定做个冷酷无情的渣男，在事情解决之前绝对不能再心软，“你去之前住的房间。”

江衡显然没预料到这个答案，微微愣了愣，这才反应不过来地开口：“……为什么？”

“乖。”秦盛俯身捏了捏他的鼻子，“给你一个晚上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让我满意了就让你回来，否则免谈。”

江衡瞪大眼睛，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遭到盘问，可秦盛的表情那么认真，一点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他只好闷闷答应：“哦。”

秦盛点了点头，对他的反应表示出十分满意，上楼的步伐都显得比以往轻快。

江衡站在门口处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吐槽：“讨厌鬼……”

秦盛却像多长了双耳朵，隔老远都听到他的抱怨，迅速转身冲他挥了挥手指：“不许在背后说我坏话。”

江衡：“……”

江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