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秦盛就起来了，他给秘书打了电话，交待好今天的事宜，以便能有一天的时间守株待兔。

早饭时间到的时候，他到厨房转悠了一圈，想来想去没什么胃口就又上了楼，在江衡紧闭的房门前停留了五秒钟，随即没什么感情的回了房间。

他在窗前走来走去，侧耳细听对面的动静，可一直到午饭时间过去都没听到开门的声音。等到下午两点，实在饿得不行了，秦盛气冲冲出门，敲都没敲直接拧上了隔壁的门。

他没想到江衡竟然没锁门，只轻轻一拧就打开了那道关了十几个小时的屏障，卧室里充足的光一下子照进了眼睛。

江衡整个人趴在床上，听到动静反应很大地弹起来，顶着几根翘起来的头发惊讶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秦盛脸色很臭，“起床洗漱吃午饭，你不饿吗？”

江衡看着他愣愣地点头，活像个小傻子。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点积极性都没有地下床去了卫生间。

等他洗漱完下楼的时候，秦盛已经把饭端上了桌，他没忍住夸了一句：“你好贤惠。”

说完就立刻后悔了，但还是遭到了秦盛瞪过来的一眼，于是乖乖闭嘴拿起筷子沉默吃饭。

对面却突然传来一句问话：“怎么不叫哥哥了？”

江衡心中一抖，刚夹住的米粒掉回碗里，仿佛从来没有拿起过。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偷偷看了一眼，发现秦盛已经放下了筷子正专心致志盯着他。

于是只好吞吞吐吐开口：“……不叫了，那是以前。”

秦盛说的没错，失忆前失忆后其实都是同一个江衡，但有些习惯却并不能共通。在某种意义上，或许并不能算是一个人。

“江衡。”秦盛又开始叫他的名字，“时间到了，你的理由呢？”

理由吗？其实没什么理由。

江衡也放下筷子，好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毫不躲闪地看向秦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你能确定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我不会叫你哥哥，不会整天撒娇缠着你，更不会给你发那种很腻歪的短信。”他一句句说着，带了点豁出去的意味，“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那才是我真正的样子，我和你喜欢的那个江衡不一样，我做不到像他那么听话好哄。”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埋在心底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江衡一瞬间感到轻松，可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只能等待秦盛的宣判。

对面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他从紧张变得难过，到最后已经有些释然。

“说完了？”秦盛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江衡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眨着眼睛不说话。

“你是怎么判断出你失忆那段时间很听话好哄的？明明是一样的讨厌，非要和我一起睡，让我带你出去玩，早上很无赖地叫我起床，还伙同邵隋戏弄我。嗯？哪件事不是你做的？”

江衡一句话都没法辩解，只是有些委屈他说自己讨厌，下一刻听到秦盛继续说道：“你那么讨厌我都没有嫌弃，现在怕什么？”

江衡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手指攥上他衣角，像想要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往下拽了拽：“……真的吗？”

秦盛就不客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能和我纠结这么久，你说你是不是傻？”

“嗯。”江衡呆呆点头，伸手环抱住秦盛的腰，把脸埋在他喜欢的腹肌上，闷闷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