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半蹲在地上看向江衡，他脸微微侧着，眼神在地面上来回躲闪，就是不肯正面看他。在他说出那句话后，江衡很明显地愣了一瞬，然后开始不自觉地用牙齿碾磨下唇，来回撕扯那点软肉。

秦盛很有耐心地等他开口，又很没有耐心地伸手把他的下唇从齿缝中解救出来，江衡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轻微抖了一下。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秦盛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能一直一直等下去，又好像下一秒就会走开再也不回来，他只是就着这个姿势继续说道，“应该是我问你要干什么。”

“江衡。”他再次叫出这个名字，“我不觉得有没有记忆是左右一个人感情的关键，记忆能消失，可感情不会。你不能因为想起了更久远的事情就把眼前发生的一切否定掉。你是江衡，我是秦盛，江衡说过他喜欢秦盛，这个喜欢就是真实的，对不对？”

明明他没说什么重的话，他这样循序渐进地引导，可江衡还是瞬间红了眼眶。

“我……”

“先不要出声，听我把话说完。”秦盛手指按在江衡唇间，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才缓慢但坚定地继续，“你一声不吭走掉，我是很生气，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想你是不是耍我，是不是还想着我们之前那点不愉快来报复我。但我后来想通了，你骗了我的感情，你得对我负责。”

“江衡。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拒绝的话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来找你。”秦盛站起来，低头看他，“最后一次，你要对我负责吗？”

江衡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眼前有些模糊，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他拼了命地抑制，却怎么都无济于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盛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很静默地看着江衡，看他要做怎样的选择。

其实他不用做选择，对于他来说，这道题不是选择题，而是答案唯一。可唯一的答案盘亘在嘴边，时间久了让江衡自己都迷惑为什么说不出。

他只能边无厘头地流眼泪边和秦盛对视，在用来吃饭的地方做这种很不符的事情，然后看着秦盛慢慢垂下眼睫，很轻柔地抬手擦掉他的眼泪，轻轻叹了口气。

他整套动作都很温柔，和江衡记忆里刚刚捡到他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那个时候，秦盛那么讨厌江衡。可现在，秦盛想要江衡的喜欢。

秦盛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水，很轻很轻地说：“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再见。江衡。”

他转身向着门口处走去，却被一只手拉住衣角。那只手力气不大，他稍微一动就能挣开，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并且很稳地停了下来。

江衡拽着他的衣襟，边抽噎边说：“你不知道。”

“秦盛，我负责。”他站起来扑进秦盛怀里，胳膊死死抱住这具熟悉的身躯，脑袋扎进他胸前不肯动弹，“你别走。”

收尾了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