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说道:“把这婆子堵了嘴,拖下去捆着,再打了水擦地,没得脏了我们七姑太太的屋子。”
言罢,亲自扶了王素儿起来,搀着她到了床前坐下,暖言安慰这对苦命的母女:“我们九小姐得了消息就过来了,守门的长了豹子胆,竟推三阻四不让我们进来瞧您,小姐怕您和表小姐受了委屈,只得破门而入硬闯进来,实在情非得已,还望姑太太原谅。”
赶走了堵心的二房吴妈妈,七姑太太的脸色稍微好了些,“那些刁奴见我病倒了,就起了叛主的心,和王孙两家同流合污,一起把院子围得严实。多亏了你们进来解救,不然,我和素儿就要活活困死在这里。”
刘妈妈说:“七姑太太放心,我们小姐派人将那些叛主的家奴关起来了,等着您身子好了再惩治,您府上空出的差事,由我们先顶上。崔妈妈在厨房准备饭食,待会就送过来了。”
七姑太太点点头,阖上眼再次昏睡,刘妈妈招呼丫鬟们打水给王素儿洗脸梳妆,点燃了冰冷的青玉莲花状香炉,烧了块宁神的安息香。
约一盏茶后,刘妈妈高高打起门帘,采菱朱砂等丫鬟婆子簇拥着颜睡莲进来了,王素儿紧握着颜睡莲的手,怕惊扰了母亲,所以只是默默垂泪不语。
这样过了两刻钟,崔妈妈提了食盒摆上晚饭。颜睡莲拉着王素儿上了桌,主食是栗子粥,另有五碟新鲜菜蔬和一碗火腿鲜笋汤。
“母亲那里……。”王素儿忧心忡忡,难以举箸。
崔妈妈怜爱的说:“太太那份做好了,隔着水温着呢,表小姐拿来了两颗百年人参,在小灶上煎了独参汤,等太太醒了再喝。小姐一天水米未进,还是和表小姐一起吃罢。”
听这话,王素儿方放下心来,崔妈妈和刘妈妈在身后舀汤布菜。
颜睡莲吃了两口,就摆手说自己来就可以了,让刘妈妈下去吃饭,待会还有得忙,怕误了饭时。
王素儿苍白的小脸一红,结结巴巴的对崔妈妈说:“奶娘辛苦了,为我和母亲奔波劳累一天,您和刘妈妈一起去吃饭吧。”
崔妈妈眼圈红了,“为了小姐,奴婢什么都可以做,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奴婢伺候吃饭的,小姐别是嫌了我罢?”
王素儿执意要崔妈妈去吃饭,否则她就停筷。崔妈妈拗不过她,只好去隔壁厢房吃晚饭去了。
采菱和刘妈妈在小抱厦里就着咸菜啃包子,还灌了半肚子冷茶水,听到这边的王素儿和崔妈妈的动静,采菱再也坐不住了。
“母亲,我瞧着七姑太太家上上下下行事太没个章法了,我们小姐替她们考虑的周到,连下人的晚饭都是从我们从大街上买的包子,崔妈妈倒好,只顾着给自家小姐太太做晚饭,连壶热茶都不给我们煮上。”
“那表小姐更是不知所谓,看着我们小姐放了您吃饭,她接着就要崔妈妈下去——行事未免太做作了些,知道的明白我们小姐是真真的关心下人,那些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小姐是故意打她的脸,暗示她不懂得体恤奶娘。”
刘妈妈细嚼慢咽,像是在吃无上美味似的,末了喝了半盏冷茶,缓缓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七姑太太治家不力,又不会做人,表小姐年纪小,没什么主见,所以她们即使守着金山都过不上安稳日子。”
采菱嘟囔道:“我们九小姐还比表小姐小两岁多呢,行事说话那个周。”
“七姑太太未出阁前是颜老太太护在手心的宝贝。出嫁后七姑爷家里人口简单,上无公婆需要孝敬,下无小姑妯娌掣肘,姑爷是个极省心的,还没有姬妾通房添堵,那里晓得世间险恶。表小姐比七姑太太有心眼,但脸皮忒薄。”
刘妈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京城颜府深似海,先五夫人死得蹊跷,咱们九小姐是五房嫡长女,没了母亲照顾,从小胡打海摔惯了,估计断了奶就懂得看人脸色,考虑如何生存,自然和一般的闺阁小姐是不同的。”
采菱迟疑道:“九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心肠有些软,那周妈妈一家如此害她,她最后还是打算护着他们。”
刘妈妈说:“心肠软些,对咱们做下人的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你以后就明白了……。”
正房内寂然饭毕,七姑太太再次转醒,王素儿端着晚饭劝食,七姑太太看着女儿只是流泪。
颜睡莲劝道:“吃了饭才好吃药,吃了药这病就好了,日子还长,素儿表姐还巴望着能在九月和您一起登武担山赏芙蓉花呢。“
七姑太太听了,才勉强吃了些东西,末了,又喝下一盅参汤。
颜睡莲见她精神见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始说正事:“七姑姑,那些背主的奴才已经圈禁了,男的关进地窖里,女的锁在柴房,听候您发落。”
“撵出去!都撵出去!”七姑太太情绪激动起来,“吃里扒外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害了我的素儿!”
想起昨夜和今天的各种委屈,王素儿扑在崔妈妈的怀里小声哭泣。崔妈妈眼眶通红,怜惜的抚着王素儿的脊背。
颜睡莲和刘妈妈对视了一眼。采菱年纪小,脸上藏不住事,泛出不屑和失望的情绪来。
刘妈妈拉了拉采菱的衣袖,采菱连忙收拢了情绪,垂眸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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