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不需要奴隶的人。”
少女脸上的表情有些颓然,带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所有人要么毫不掩饰自己拥有的奴隶,把这当作理所应当;要么虽然并没有奴隶,但却渴望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奴隶。更可恶的是,还有些人嘴上说着不要,却也在私下做着这样的勾当。”
“那你说,我要奴隶做什么?”
“做饭做菜,织布缝衣,打扫居所,唱歌舞蹈,侍奉沐浴,护卫主人,甚至于满足那方面的需求,这些不都是让奴隶做的?”
“‘那方面的需求’且不说,其他的我也能做;没精力做的也不过是雇佣几个侍者就能办到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买奴隶?”
“那也只是你不需要而已。”
“我不需要就足够了,我需要朋友,可能也需要仆人,但我不需要奴隶。”
尽管对方一再退缩,伊琳娜却一步步靠近,而且是那种面带善意,无法拒绝的靠近——当她向着蜷缩在墙角的少女伸出手的时候,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叫伊琳娜,伊琳娜巴列......不,你就叫我伊琳娜就好啦。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么?”
“......如果你一定要的话,你可以单方面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褐色皮肤的少女想了又想,才想出了一条能够勉强表达婉拒的回答。
“那如果我想把你当作我的朋友,可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奴隶所能拥有的只有绰号。哈米德对我‘最好’的时候,曾经叫我‘小机灵鬼’,因为我最能理解他的指令;但他的兄弟姐妹们都叫我‘小瘦子’,我也无力反驳。毕竟他们是我主人的亲属,而我又确实又矮又瘦。”
“这都不重要,你现在并不是奴隶。”
伊琳娜打断了非洲女孩有些丧气的回忆。
“如果你没有名字的话,你也可以自己想一个嘛。”
“......一定要说的话,我有一个名字......或许吧。”
“或许?”
“我模糊地记得,在我两三岁时候,我妈妈叫过我‘凯特琳’。”
终于,两位少女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但在那之后——之后不久,她就死了。”
*
“凯莉......是个好名字呢。”
伊琳娜虽然对于非洲只有点模模糊糊的认识,但是凯特琳,或者凯瑟琳、叶卡捷琳娜——这样的名字,在整个西方世界都是非常流行的名字;而这个代表着希腊语中“纯净、纯洁”的名字,流行起来的原因,正是非洲最有名的圣徒之一——亚历山大城的凯瑟琳。
传说中,亚历山大的凯瑟琳乃是在非洲传教的圣徒之一,在十余岁的年纪便已向数百人传播了福音,但这一举动也为她招来了罗马皇帝的敌视;在威逼她放弃基督教信仰失败之后,她最终被处以刺轮与斩首之刑。而到了基督教成为罗马的国教之后,她便成为了最出名的女性圣人之一,还是未婚女子的主保圣人——对,这对于这里的两位少女来说,简直太合适了。
这样的名字,再加上胡浩博言及她的出身的时候提到非洲,让伊琳娜坚信,这个女孩应该是来自于某个她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基督教国家。
“没什么好的,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没有也挺好的。”
“这也不一定啊,在上古的年代或许是这样,但是时代变化,名字也会带着起名人对于被命名人的祝福和各种寓意呢......”
伊琳娜尝试着去给凯特琳讲述她的名字的寓意,以及亚历山大的圣凯瑟琳的故事,但是......这丫头好像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
“嗯嗯,基督教啊......哈,算了吧。”
“......怎么啦?”
“我妈妈也是个奴隶,我记得每次在她被鞭打完之后,她总会在私下一边啜泣,一边祈求着你们基督教徒所说的耶稣基督的保佑。但到了最后,也没有任何人保佑她,就连她曾经视若珍宝得,被她摸得乌黑发亮的木头十字架,也在她死后的第二天就被当作迷途者的垃圾,扔进了谁也不会想要踏入一步的沙漠里。”
“......抱歉。”
凯特琳的经历,让伊琳娜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了。
就她个人的过去来看,很难有人比她还要惨了,但没想到在这种“比惨”方面,伊琳娜居然也会落于下风:无论如何,在被赶出窑子之前,她和自己的母亲的生活,也没有凯特琳母女那么惨,而且现在她还有了她的亨里克先生;相比之下,凯特琳活到这个年龄,遇到过的最最幸运的事情,也就是逃脱奴隶生涯成功,被胡浩博和伊琳娜捡回来了。
“没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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