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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可知,欲取之,必选与之。”
“那扶苏愿意给我等这般优越的代价,必然是有所求,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有何德何足以承受这样的福祉。”
众人被宏老的大喝声惊醒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们险些就被高官厚禄蒙蔽了头脑,还好关键时刻有宏老在。
“所以心中所说都是假的?”
“倒不一定,我在外听闻,扶苏陛下立下三条赦令,免除劳役、减轻赋税、废除奴籍,更是在函关谷外大败霸王和五十万联军,威名赫赫。”
“在他还是太子之时,就素有仁义之名,如果真的是扶苏陛下相召,确实是有可能的。”此人为顾浩邈,负责与其他散落在各地的墨家子弟联系,消息颇为灵通,也是长老之一。
墨建德嘴角有些苦涩,许久不出天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只是他墨家已经被排除在外了,墨家已经衰微。
“遇事不决,那就投票表决吧!赞成出去的举手!”墨建德率先举起了手。
举手投票的人选只有几个长老才有资格,墨建德抬眼看去,除他之外的举手之人还有两个,加上他也才三人,投票没有过半数!这便代表着决议的失败!
墨建德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心中是什么想法,也许有失望,也许有庆幸,也许有放松,各种情绪搅在一起便是复杂!
“投票结果已经明朗了,出去之时被否决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墨家子弟爆发出了强烈的讨论,然而他们知道即便是再强烈的讨论也无济于事,墨家有着严格的纪律,投票一旦决出,就无法挽回。
晚上当所有人都一一散去,墨建德和宏老却留了下来。
“去给先辈们上柱香。”墨建德是宏老一手带大的,看他面色就知道,他心绪不定宁。
墨建德点上三炷香,跪在蒲团之上,恭恭敬敬的可乐三个响头。
“你做出决定了?”
“是的宏老我做出决定的,我想去咸阳看看。”
“你可知道你乃是墨家钜子,你要为无数的墨家子弟考量?”
墨建德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身位墨家钜子,他身上背负着的就是无数条墨家子弟的生命,这代表着他的任何行事都需要稳重。
他又想起了上任钜子临终之前,拉住他的手,嘴里发出的不甘怒吼!
“先辈们起于微末,因为志向相合,而组成墨家,今墨家子弟为了避难,而屈居于此地,躬耕与田亩,是否已忘却先辈之言。”
“吾身位墨家钜子,若只盯着眼前几亩地方,则墨家迟早会没落,今日欲前往咸阳,寻求大道,还请宏老支持!”
墨建德双膝跪下,这一刻他不是墨家钜子,只是一个向往远方之人。
“罢了罢了,若要去,便也就去吧!只要我还未死,便也可保墨家平安!”
“谢宏老。”
墨建德郑重的磕下头三个响头。
房间里,墨建德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突然帷帐被打开了,原来是墨毓走了进来。
墨建德手上一顿,便也收拾不下去了,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墨毓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散落的衣服,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还是询道:“爹爹这是要去哪?”
墨建德抚摸着女儿乌黑的发丝,叹息道:“毓儿,父亲准备去一趟咸阳,看一看你的仲行师兄?”
墨毓显露出伤心的神情,郁郁寡欢的叹息:“爹爹这是要丢下我一个人独自在家吗?”说话间便流露出将要哭泣的神色。
自从妻子过世之后,便只留下他们父女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分开过。
如果说要把女儿留在家中,墨建德下不了这个决心,如果带着女儿一起上路,他又不知前路是否是一条坦途!
墨毓看出了父亲的犹豫,柔声道:“父亲便带着我去吧!路上有个照应也是好的,而且女儿也是大人了。”
秦朝时期,女子早嫁是为常事,十四五岁就已经结婚生娃的大有人在,所以墨毓自称为大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如此,为父便带着毓儿前行,只是一路艰苦,需的学会忍耐。”
第二天,在村人的注视下,父女两人默默的离开了居住十几年的地方……
……
咸阳的这个秋天特别寒冷,扶苏坐在龙椅上发着呆,新上任的太仆主管任嚣去世了!
历史上,任嚣便是在今年去世的,果然有些历史即便是他也改变不了。
任嚣这一生最大的功绩便是统一了岭南,并设立下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将岭南百越之地收归与大秦所有。
“任嚣将军的祭奠仪式在那天?”
扶苏看似在自言自语,然而内官总管计坚秉却知道,这是在询问与他。
“回陛下,便是明日。”
“也罢,让朕去送他一程吧!”
东贵坊任府
任府一夜之间披上了素镐的白色,哭哭啼啼之声中,便是任家的主母和小儿。
扶苏来到灵台前,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揖,这便是最高等级的礼仪了,主母一推小儿便立马双膝跪下,行以跪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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