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宫人到底是在永乐宫磨练过几年的老人儿,没预料错。
苏娃既然跟贾内侍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就难得断了,有什么事若不找赵王,大半会找这老阉人。
想着贵妃肚子渐大,要临产了,赵宫人不愿叫她操心,当天并没多说,直到贤志达打听回最新消息。
贾内侍休沐出宫时,买过些私物,然后偷偷跟甲馆画堂的宫娥见过一面。
很有可能,那些东西是苏娃交代贾内侍帮忙弄到手的。
明明知道有蹊跷,就是不知道那苏氏搞什么鬼,赵宫人跟谢福儿禀完,贤志达率先沉不住气:“不然,直接去甲馆画堂搜,贵妃现在管后宫,随便找个借口,总能掀出那蹄子的底!这肯定有问题!”
内侍趁出宫时夹带私物回宫并不少见。
贤志达暗中试探过当天值勤的城门官,对方表示,当天进出宫官身上,并没搜到可疑东西。
贾内侍是老人了,又有权势,就算搜查的官员眨个眼松懈了,没搜到位,叫他混进来也有可能。
谢福儿跟赵宫人对望一眼,赵宫人领会到贵妃的意思,不轻不重挖了贤志达一记爆栗:“一个人藏东西,十个神仙都难找,咱们不一定搜得到,就算是搜到了,若那些东西根本没什么,不是给她喊冤叫屈的蹦跶机会,给贵妃丢面子么!贵妃如今管后宫,许多事确实方便了,但许多事也得过脑子,弄清楚了再办,不能留话柄。有个风吹草动就去搜人家殿所,还有人信服吗。”
谢福儿见赵宫人将自己的意思都表达完了,点点头。
证据不充足,没必要闹腾太大。
不过,倒是真的来了兴趣,这苏娃到底要干嘛。
管理后宫,贵妃有责。
*
几天后,谢表哥进了京。
谢表哥对于被皇帝赶回长沙郡永世不能去京城表示很嗨皮,对于为皇帝蹲守扬州做无间道也觉得是个挑战,但对于被皇帝快马接回京城赐官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态度,不大乐意。
两个人关在建始殿密聊了几天关于扬州的事之后,皇帝提出了将谢表哥留在身边当差的意思,官职都想好了,先任侍中,同祝驸马祝宣机的一个级别,御前之职,天子腹臣。
皇帝眼皮底下,总要放几个自家人。
在谢表哥眼里,在家中啃哈密瓜显然比在皇城舔天子脚跟舒坦多了,面有难色,支支吾吾。
皇帝既然存了提拔谢家男子的意思,就不会轻易改,也不怪罪他推脱,只将谢表哥暂时安排在宫里负责接待皇亲国戚的石渠阁里住下。
谢表哥越是忸怩,皇帝越是有了巧取豪夺的心,势必要拿下这表舅子。
谢福儿帮着皇帝去游说:“表哥,侍中这职位不错啊,能时常在宫闱内行走却不用去势的官职不多啊。皇上这回反正铁了心留你在身边当差,你不当侍中,宫里还有其他职位呢,你看着办吧。”
谢表哥听了这赤/裸裸的威胁,惊了一下,还是个良家处/男,艳曲小黄/书倒是偷看过,可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哼哼唧唧地勉为其难,总算答应下来。
谢福儿见留住人了,也高兴了,打两下再给颗枣儿:“早该答应了。表哥这么有才,扬州那么大的事,您都给皇上办得妥妥,太子的底裤都被你千里迢迢掀到京城给皇上看了。屈就在个小县城里当县令?太糟蹋了。”
提起扬州事和太子,谢表哥脸色一紧。
虽只一瞬间,谢福儿却捕捉到他脸上的怪异。
她斥退宫人,温柔道:“表哥,你跟我是自家人,有什么可不能瞒着我。”
谢表哥哭丧着托大脸:“贵妃不要逼微臣啊,有□□这种事微臣能随便说吗?”
谢福儿一惊:“还不说!”
谢表哥竹筒倒了豆子。
谢福儿听得瞠目结舌。
孔君虞行刺后,皇帝大半个月的光阴借伤蜗居在永乐宫,后宫和朝上的人谁都见不着……原来有好几天是出了宫门。
皇帝拣了个京城和扬州的中间小县城,跟高长宽约见了一面。
这事是谢表哥安排,宫人中只有胥不骄和几个禁卫跟着。
“皇上跟他见面干什么,说了什么?”谢福儿还没回神儿,这两人居然在撕破了脸以后、最剑拔弩张的时候见过面?
谢表哥摇头:“两人在驿馆见面,关上房门,足足谈了两天一夜,我跟中常侍守在门外,半个字都听不见。”
随后,高长宽就反了,皇帝拟旨废了太子位。
谢福儿原先是觉得挺怪异,太子怎么会突然间沉不住气就跑了,难不成就是跟那次与皇帝会面有关?
这两个人,到底又在搞什么唧唧和歪歪…
谢福儿暂压下心思,恢复情绪。
两人说了几句,时辰差不多,赵宫人进阁来,有事汇报,耳语了一番。
贤志达查到了贾内侍在宫外买的东西,是一包催生药和一小罐漆树汁。
催生药,后宫之内临产的妇人会提前准备,防止胎儿迟迟不下造成难产。
至于漆树汁,是漆树皮子熬出汁液,一般调配好可用来给家具染色,但又比水彩颜料持久稳固,有些高级的几乎是永不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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