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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泰殿还真不是个吉利地方,原先这儿就被高祖抓过奸,隔了几代,又原景重现……谢表哥鸭梨山大,拉皮条拉到了贵妃头上,一百条命都难应付了,盯着里面的三个人,眼睛都不敢眨,……唔,应该是五个人。

表妹前脚刚进去,谢表哥在交泰殿阶下等着,还没多久听前门传来脚步,一个熟悉身影穿着夜行便服,从正殿朱门拐弯进来,身后跟着中常侍和一行侍卫。

不是皇帝还有谁。

谢表哥早知道纸包不住火,只是没料到这火烧得这么快,一下就烧穿了纸,耷着头跪下来。

皇帝也没来得及责问谢表哥,心急火燎双手一伸,朝后面人吼:“拿来!”

谢表哥腿都瘫了,不会是找人要刀劈自己吧,再一抬头,皇帝臂弯一左一右多了什么,谢表哥肥着胆子一看,竟是两名皇子。

两个外甥被裹得紧实,嘴巴里鼓着泡泡,正睡得香。

谢表哥吐槽,皇上,这不是打群架光靠人多势众就能赢啊,就算是打架您带两个没牙的也赢不了啊。

皇帝抱起俩儿子就朝来馨殿里走。

家丑不可外扬,谢表哥跟胥不骄换了个眼色,叫随行宫人退到八丈外,自己赶紧跟上。

还没进里头,就听见表妹的声音传过来,依稀是什么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谢表哥真恨不得找面承重墙撞死,只能大声喊起来。

皇帝一路抱娃火急火燎地赶来,见两人紧紧相依,恨自己没两个肺用来炸。

麟奴安的什么心,他会不知道?自己欠了他的,又跟他私下有些协商,这小子就仗着这点尺度,在他眼皮子底下猴子似的跳来跳去,就是不安分。

高长宽施礼:“六叔怎么也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仗着私下没人,还是挨得她紧紧。

皇帝两条臂都有点儿抱酸胀了,两小子,才多大,沉得不得了,冷着脸:“大半夜的朕一摸没了人,原来跑来这边了。”

谢福儿见到皇帝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冲进来,也是一惊,这回有得解释,再见他怀里是儿子,满脑子什么也管不着了,一脸嫌弃,上前就抱过来一团:“六郎自己来就算了,怎么把这两个小家伙带出来了!才满月,又入了冬,大半夜的吹了风怎么办,尤其是阿狸——”

高长宽头一低,扫过谢福儿怀里的孩子。

婴儿满月一样的脸蛋,睡得沉静,小唇珠无意识地在梦中嘟了嘟。

他心里一动,伸出手指头,顺便勾了勾阿狸的下巴。

被个不靠谱的父皇折腾半天,龟龟进殿前就被吵醒了,襁褓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满场子乱转。阿狸还跟以前一样,雷打不动,睡得沉稳,这会儿被高长宽摸了一摸,居然难得睁了眼,还小狗摇尾巴似的,友好地眨了眨睫。

皇帝气堵上了,儿子你这是不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

谢福儿见高长宽还没见过两个堂弟,又想热乎气氛,介绍:“这个是执嘉,哥哥,皇上怀里那个是执祜,是弟弟。”

高长宽想了想,说:“臣侄本来也应该是执字辈,后来被皇祖父改了。好名字,嘉,祜,都是应了个福字,正好跟你匹。”

谢福儿笑起来:“我还没想到,还真是的。”

皇帝见两人撇下自己聊上了,恨得牙龈快出血,气得腰间盘都快突出了。

高长宽见皇帝脸色差不多了,这才退了几尺,合袖说:“今夜贵妃不请命就擅自来太仓宫,六叔也别怪罪,是皇祖母以为臣侄有难,求了贵妃来打探。贵妃孝顺,不敢违逆,不得不应,倒也好,贵妃知道了,回宫后好跟皇祖母说,以免皇祖母日后误会皇上,又日日牵挂孙儿。”顿了一顿,“良马已备齐,该交代的都与六叔交代了,臣侄今夜就上路启程,赶回北境。”

皇帝抱紧小儿子,只字不语。

谢福儿抱着阿狸走到皇帝跟前,开始有些急了:“皇上真叫麟奴再回去当眼线?麟奴不能回去。”

皇帝刚才在外面就听见她阻止他走,背着自己说那不一样,这会儿当着自己面主动开口叫麟奴不走,心里翻倍地不舒服。

高长宽抱手,面朝谢福儿:“贵妃的好意,臣侄心领。这一趟回去,并不是六叔强迫,是臣侄自己的意思。臣侄自有分寸,利害关系刚刚也跟贵妃说过了,贵妃……懂的,不用担心。”

好小子,以退为进啊。装弱势,就算走了,也叫人一辈子记住他。刚刚两人私下聊过什么了?

皇帝声音和缓:“天色还早。多留半个时辰,趁夜色正浓时再上路不迟。”

高长宽一疑。

皇帝说:“你我叔侄亲人,你又跟贵妃婚前有些渊源,有些大事,有你在场,也能当个见证。”叫宫人进来,吩咐:“带贵妃去来馨殿那边。”

殿内一空,安静片刻。

高长宽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六叔不必想法子费精神防范臣侄。”

皇帝睨他一眼,直起脊背:“你小子太瞧得起自己了。”

高长宽摊摊手,表示无所谓。

叔侄两闷咕隆咚对坐会儿,天色不早,已经是下半夜,夜色最深,上路最合适。高长宽一个长揖,正式拜别告辞:“贵妃那边,臣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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