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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个个都是出众仪表。

谢福儿在里面就像水滴进了汪洋,想要排个前十,还真不算太容易。

谢福儿属于旁听生,听课时间不固定,加上女儿身的缘故,每次去也就是默默拣个刁钻位置,课毕跟师长打声招呼,跟同窗并不算熟稔,当天去也是一样。

没料当日助教来通知,说主讲师长有事,来讲课的是另一名外傅。

这种临时代课的师长,除非是特聘的德高望重的鸿儒名士,通常都是到处游学授课的无名先生,一众迎高踩低的达官子弟压根不畏惧,难得没师长管,趁那名外傅还没来,鬼吼鬼叫,乱作一团。

谢福儿也打了个呵欠,趴在最后一排,打起了瞌睡。

确切地说,她是被一个惊堂木惊醒的。

睁开眼时,室内两边站满同窗,竟是在——罚站。

受罚者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萎了一半,刚才的嘻嘻哈哈,没了。

前方陌生男子声音深稳,不紧不慢,字字嵌入人心,将谢福儿的睡意震醒。

“……皇皇三十载,书剑两无成,你们是社稷栋梁,却损耗国本,浪费光阴……”

谢福儿大概只听见这么几句话。

说得这么庄严……咸吃萝卜淡操心。又不是耗他家的本,皇帝不急急太监。

就连太监都不一定能当得上呢。

谢福儿努努嘴。

只可惜前方头颅密密严严,都是些人高马大的雄性动物,坐着一排,成了墙,也不好站起来,看不清那名外傅,依稀只见青白袍角滑进视野。

峨冠博带,一身敞袖锦带的襜褕。

一般代课的外傅不过走个过场,哪还真去劳心劳力地管教!

这一位倒是位极有业界良心的。

谢福儿伸了个懒腰,揉起睡眼,还没来得及发完赞许,前方穿空破雾,字句如箭矢,直射而来:“酣眠正浓的,揉完眼,立起身子。”

谢福儿一呆,一个激灵,一跃而起,站得笔直。

“立起身子。”台上人语气严厉不改。

谢福儿踮脚,又向上挺了一寸。

“……为师叫你,站起来。”语气低了些,说得更明确,又有点无奈。

谢福儿脸红,嗓门干涩,半天才咬牙:

“外傅,学生已站起来多时了。”

哄堂大笑。

“外傅别嫌人家生得矮小,不是人人都能像您这般峻峭耸立——”被罚立墙角的无赖学子转移炮火,奉承尊师。

谢福儿前面的一名世家子弟回过头,更是扬起手去拍她头顶,比划起来:“还真是,连我的胸口都不到,白长了一副好门面!”

男人间也爱比美,遇到比自己长得俊的,不免相互抨击。

这一拍,把谢福儿额门上的眉勒不慎打了下来。

她条件反射,捂住纱布,却觉有冽光袭过来。

这次,终于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三字足矣形容,帅惨了。

一种男人,无关年岁,时光好像永远停在那个模子上。

方位七百二十度广角,每个姿态,都能桩子一样,打到人心里。

看得叫人心里痒。

谢福儿对着这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代课外傅,失了语,间或猥琐地舔舔嘴唇。

对方目光如流,冷冷停在她舔得正欢的唇舌之间。

室内有学子眼睛尖,见到她额头上的疤,猜到什么,忽然惊觉过来:“哎呀——是谢太傅家的女公子!”

“是那个扮男身当官,在御殿上,当着圣上的面,撞了脑袋的?”

“不就是她,还能有哪个!”

谢福儿热汗直流,抱起案上书册就要走,没走两步,前面有个硕大的阴影落下,来不及收脚,一头栽进一堵铁肉墙,抬头一看,朱唇皓齿,毛孔细致,气息朗朗,一双眼瞳又是沉敛混婉,分明不是青年。

弄得谢福儿好想问一声您贵庚。

外傅面无表情,默默抚了抚胸膛,低头瞥过来一眼,语气是老狐狸般的关切:

“渗血了,先进内室去擦一擦。”

这一去内室,是悲剧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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