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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期将近,远条宫开始为贵妃生产做准备。

提前布置产房,准备各种分娩工具和万一难产所需要用药,备齐整理脐带和胎盘用的木刀、木槽、木锨……

谢福儿去巡视产房时,觉得看的不是产房,而是受刑地,每次背后都有点儿拔凉。

产房的门口还备了一把弓和一条帨。

谢福儿问过官员,说是宫中老规矩,生的皇子,当场在门上挂上弓,生公主就挂上帨。

生男生女一点儿不重要……她看着产房,已经吓尿,快点儿生下来就行了。

御医们都有把得出男胎女胎的本事,跟B超有得一比。

有一次游御医问脉时,似乎有点想暗示的意思,被她打断了。

性别已经注定了,提前知道就没惊喜了,就等着那天再拆礼物吧。

游御医当时还一愣,又安慰:“那好。贵妃也放心,贵妃年轻,身体保持得好,生产该是没多大问题……微臣这就叫下面人再去开些和胎调气饮来。”

和胎调气饮是妊娠八月的安胎药,其实就是酒黄岑和炒陈皮再加几位百搭草药熬的保养玩意儿,吃多了没多大意义,谢福儿笑:“不用了,我身子状况怎么样自己清楚,不必要的东西也不吃了,免得增加身体负担。”

游御医捋捋胡子感叹:“贵妃豁达,宫里另一名贵人就……”

这贵妃往日活泼,临到生产,性子反倒静了下来,最该急切的反倒一点儿不过问。甲馆画堂那人,素日温和柔顺,低声下气,对上对下都恭敬有礼,这会儿也近生产,脾气却跟着体型一起暴涨,总怨恨太医对她的孩子不经心,安胎药不如贵妃开得多,许多吃食也断了她的,都只顾着贵妃,统统都是见高踩低的货……叫太医们很是无奈。

也不是太医们对苏氏苛刻。

那苏才人,怀孕初期实在太重视这一胎了,不但吃得精细,又总怕摔着磕着被人推着,几乎不下地走路,就算走路也是被人搀着抬着,完没运动量,以至于现在走起路都困难。

太医们为了她生产考虑和皇子健康,才减低了她的膳食和用药分量,哪知道苏才人倒觉得他们是瞧不起她地位不如贵妃,再一跟远条宫的孕期福利一比,越发是不甘心不高兴,不敢说谢福儿,只能对着太医们指桑骂槐。

每次见太医少开一剂,或是把脉时辰短了些,苏才人就鸡蛋里挑骨头,疑神疑鬼,惹得太医们怨声载道。

谢福儿倒也不是完不担心,认真问:“那些余毒,会不会有影响?我是觉得越来越好了,就是怕小孩子有问题。游御医直接说,这话只当你我闲聊。”

这个问题,皇帝也问过无数遍,对于太医们来讲,这种没有定论的结果最难答,答什么都担风险。可游御医这几月专门负责贵妃,着实越来越跟她亲近,见她对自己恭敬,犹豫了一下,捋着胡子:“臣原先见过个案例,同贵妃差不多,前孝昭帝朝有名高官夫人,那会儿还是正怀孕时,在自家院子被条有毒性的花蛇给咬了,当场整个人都紫了。孝昭帝派去太医过府抢救,将那对母子给救了,官夫人萎靡了几日,蛇毒一日日地好了,精神气就跟常人一样,复诊时也没中毒迹象了。众人只当是吉人天相,几月后那夫人生产,生下的婴儿却是浑身青紫,就跟当时那夫人中蛇毒时一样。后来咱们只能猜想,那蛇毒都转嫁到胎儿里了,所以母亲才没事,也算是孩子给母亲挡了灾祸……”

游御医只是把可能性说一下,怕谢福儿恐慌,又补充:“这种事万中无一,再说了,贵妃跟那夫人情况不一样,毒更加不一样,现在也没什么……”

谢福儿知道老御医是好心,笑着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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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御医和宫人们,皇帝也看得出来,谢福儿最近安静多了。

皇帝不认为她这种沉默是因为怀了孩子变老实了,而是紧张。

他就算没生孩子的能耐,也是听过女人生产时的惨叫。

赵宫人也心疼,唯一欣慰的是打从过了三月,皇帝天天过来,没一天漏下。

虽然这几个月里,贵妃老是喊手腕子疼……但还有什么孕期丈夫能够陪在身边更好的。

孕期不侍寝,皇帝每天来远条宫,已经是崩了宫里一贯规矩。

远条宫的宫人们还有件事,更加不敢对外说一个字。

贵妃如今肚子太大,占地面积跟着大了,再大的床榻也嫌小,时常睡着睡着,就霸了一张床。

宫人们半夜偶尔进去,见皇帝被挤成一团,实在惶恐,说要换大榻。

皇帝想谢福儿睡习惯了这床,摇手,只叫人安置了个活动小窄榻,崁在贵妃卧榻边,才总算有点儿空间。

到了后期,谢福儿平躺着睡辛苦,侧卧久了也难,皇帝不知道哪儿来的心思,着人缝制了张大抱枕,柔软的棉絮里子,用光滑的丝绸裹着,快赶上一个人那么大了,抱着滑不溜秋很是舒服。

赵宫人先觉得怪,后来发现,嘿,这抱枕挺不错,马蹄子形状,一边能给贵妃垫着肚子,后面还能顶着后背固定姿势。

这么捣腾下来,再加了个孕妇枕,贵妃的睡眠问题总算解决了。

有几次半夜进帐伺候,赵宫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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