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间,唐啸东已经推门出来,目光晦涩地看了叶安忆一眼,在叶安忆望向他的瞬间忽然别开头,只让叶安忆觉得他…有些心虚。
“送你回去。”唐啸东拉住叶安忆离开的身形,几乎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一般,带着她往外走,叶安忆回头,云菡白苍白的面色越加不济,片刻,踏着沉稳的步子跟上来。
“后座有靠垫,坐着舒服些。”云菡白拉门的动作一顿,唐啸东已替她拉开后座的门,叶安忆原本想坐在后面,到底不想和云菡白坐在一起,只得爬上副座。
“唐啸东,直开就是我家。”看到他转弯,叶安忆有些急了。“菡白身体不好,先送她回去。”唐啸东平静地叙述,叶安忆忍住抢夺方向盘的冲动,他为她着想,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透过后视镜,云菡白并没有叶安忆想象中的甜蜜,秀气的眉头微微拢起,唇畔咬得发白,瞧着更像是不高兴。
唐啸东下了车,却只将云菡白送到云家的大门口。叶安忆坐在车上,同他们的距离有些远,只能看见云菡白扯住唐啸东的袖子,神色颇似撒娇,唐啸东背对着她,唯一看清楚的一个动作便是他抬手像是抚落了云菡白的小手。
“在看什么?”叶安忆还兀自沉浸在不可思议里,唐啸东却已经上了车。“其实…你和云菡白挺般配的。”叶安忆笑了笑,有些怅然。
“你这么觉得?”唐啸东神色不明,似乎有些…不悦。“你们下一次订婚我一定不会再缺席。”叶安忆信誓旦旦,恍然般讪笑,“应该直接结婚了吧,既然云菡白有了孩子,干妈大概不会再反对你们了。”
“叶安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一脚刹车,叶安忆只觉得自己快要冲出去,“刚刚结束婚姻就开始另外一段感情?”
叶安忆有些懵,不知唐啸东的火气从何而来,愣愣地望着他。唐啸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盯着她那一双乌亮的眸子,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晰无比:“云菡白没有怀孕,我只和你有过孩子。”可惜…已经被你扼杀了。
她有些受不了唐啸东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灼热。别开眼,眼眶有些微烫,孩子…大约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忌讳的话题。
不敢再同他说半句话,一路无语,临下车前,方才沉默得可怕的唐啸东忽然开口:“叶安忆,对不起。”
“没关系。”叶安忆摸了摸被勒疼的肩膀,以为他在为方才的冲动道歉,“你们之间的事,我本来就不应该插嘴的。”
唐啸东眼神暗下来,目送她走远。透明的药瓶在之间转动,里头晃动的是蓝色药丸,好看得像是糖果。
老医生告诉他药检结果的那一刻,他几乎愤怒到极点,老医生说这些是避孕药,药效很强对身体也很伤。
药瓶是在橱柜里找到的,秦姨说药是叶安忆的,只说是胃药,叶安忆常会胃疼,旁人便也信了。
离婚前的三个月,也是他们曾经最亲密的时候,一次错误引发出的无数次错误,其实,他觉得这并不是错误,拥抱着叶安忆的那种满足,他觉得自己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叶安忆还是他的至宝,而他是叶安忆的港湾。
他以为是叶安忆不愿意要孩子才吃的,老医生却说叶安忆绝对不会吃这些东西,孩子对她本就是奢望,她又怎么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将那一点点奢望变成绝望。
他是第一次知道,叶安忆要一个孩子原来这么难,可她还是将他们的孩子打掉,要下多大的决心,要有多强的勇气,她对他到底有多失望,才会有了这样的结果。
原来,他身边有这样多的人在说谎,有这么多人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叶安忆刚走到家门口,就嗅到浓重的酒气,四周邻居都是写上了年纪的人,都有很健康的作息。
开门进去,里头的酒气更浓,竟然是她家。叶安忆有点奇怪,放轻了脚步。刚走了两步,就看见谭九非坐在地上,茶几上横七竖八不少瓶子,红的白的黄的,很丰富且齐。
“谭九非,你干嘛?”她将包丢在沙发上,快步上去,夺走他手上幸存的那一小半啤酒,站起身躲开他抢夺的手,“怎么喝了这么多?”
“小安忆,我很难受。”谭九非一双醉眼朦胧,嘴角还挂着一点酒渍,眉头皱得很紧,仿佛有数不清的烦恼。
“工作不顺心吗?”叶安忆只能想到这个。谭九非贯来是很乐观的,从前在法国,他不小心和18区的地头抢女人,那女人还对谭九非死心塌地,闹得他被人追杀,整整半年东躲西藏,连她的面也见不着,一样从容。
“叶安忆,她要死了。”谭九非闷闷地开口,手一伸,抓住叶安忆,将她一把拉到眼前。叶安忆不放,腰磕在茶几的尖角上,疼得咝咝抽气。
“谁要死了?”叶安忆忍着疼,心头吃惊,用纸巾帮他揩脸,被谭九非捉住,突然搂进怀里,手臂一点一点收缩,抱得很紧。
“医生说是末期,最多三个月,随时都会死。”他没有回答叶安忆的问题,只自顾自得说着,吐出心底的秘密,仿佛一倒而空才会痛快,“小安忆,我真的好难受。”
“谭九非,她到底是谁?”叶安忆听得出他言语间带着哭腔,也有点急了,抚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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