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hansey说:布袋狗乖乖地趴在我的扫描仪上,我煞有介事地给它盖了一条毯子。
我喜欢hansey关于布袋狗的所有描述,他安静地在文字里讲述他的布袋狗陪他看了最多的月亮,有天他找不到他的布袋狗了,最后发现它躺在床头的角落里,他说它生气了。看着的时候我会想起这个在深北方一年看四个月落雪的男孩子。我周围的朋友都叫他小希,因为我们在一个游戏的世界里,他叫“迷路的小希”而我的朋友们叫我“四。”
四,你该去吃饭了。
四,我要周末才能回家,到时候我发消息给你吧。
四,丽江好玩吗?下次我们几个一起去。
hansey的论坛叫“深北花房。”很安静的一个名字,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头顶开满了浮云。一幅一幅安静地追逐着沉默的时光。那些花开,那些落雪,一点一滴地在生命里铺开沉重的轨迹。我喜欢“轨迹”这个词语,就如同痕痕喜欢“痕”这个字,她说她总是想起伤痕,印痕,想起那些在别人看来无关痛痒在自己看来却排山倒海的琐碎。我记得以前看到过杂志上的一句话,是一个女孩子写的,她说:“一想起,就地动山摇。”
hansey现在在深北方,不断地做习题,在解不出数学题目的时候,他依然会随手在草稿纸上画随意的花纹。我曾经看过他在一张天空的照片上画满整个天空的花纹。像是一个苍穹,突然裂了。我想起我自己的高三,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记忆中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在一面白色的墙上,画满了一整面,不会凋零的花。
而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夏天里奔跑于高草间的孩子了。我生活在日升月沉的上海,做着日升月沉的梦。
现在当我坐在电脑前面敲打键盘的时候,十月已经过半了。可是上海的天气仍然让人跌破眼镜,气温高得不像话,hansey在深北方的寒流里穿着毛衣哆嗦着给我发消息,我摸出手机一边看一边在上海的烈日下骑着单车穿着短袖汗流浃背地去上课。不过我不讨厌炎热,我觉得有阳光有热度的地方总是让人觉得很有生存的力量。尽管这个夏天我窝在冷气充足的家里几乎没有出去过,偶尔出去买点东西感觉自己毛骨悚然如同端午节的白素贞。在这个夏天里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像一只小壁虎一样贴在落地窗上流着口水跟一个小花痴一样感叹外面明晃晃的阳光是多么地让人身心快乐。尽管我知道现在行走在烈日下的人正在怨天咒地哭爹喊娘。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夏天的叶公好龙。突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自己一直奉为经典,那句话是说:一切的事物都要隔层玻璃才最漂亮。
我是个善于跑题的人,我忏悔。
玄武落落说: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我左手过目不忘的萤火,右手里是十年一个漫长的打坐。
我忘了自己何年何月在凌晨的时候还涩着眼睛看完落落讲的一个仓鼠和芝兰的故事。何年何月啊,想不起来了,头有点痛。记忆像腐烂的叶子,那些清新那些嫩绿早已埋葬在时间刻度的前段,惟有铺天盖地的腐烂气味留在时间刻度的尾部。突然一阵风,往上飘,往上飘,然后在某一个孤单寂寞的黄昏,变成雨,轰轰隆隆地覆盖每一个看落日的人。
那天看书看到一句话:我总是轻易地忘记自己对自己的承诺,日复一日地对自己催眠。
谁的生活,我看不见,我环佩丁当地走在冗长的老巷,一面一面黑色青色黄色的墙在我身边将年华逐寸斑驳。我是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一只飞鸟,突然就哭了。
“十一”的时候我在丽江,在那些古老的街道上行走,青石板路在我的脚下发出遥远的声音。我坐在纳西族的古老房子里,听着纳西古乐。第一支曲子是《紫薇八卦》,这是太平宫落成时的祭奠双曲之一,它的姊妹曲《霓裳羽衣曲》早就遗落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唐朝。我发消息给hansey和痕痕,hansey回消息过来说,你看看你周围,有多少人在亵渎着古老。我环顾了一下周围,那些喝可乐吃薯条的人让我觉得无话可讲。
曾经我和hansey痕痕还有清和约定过,一起去丽江,可是因为我八月要去深圳,于是作罢。后来我在hansey的网站上看到他写:因为某人的签售,我对自己说,你这个夏天注定与丽江的青石板路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