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此时大明九边重镇之一宁夏镇内,官兵骚闹,与供应官争执不休,宁夏官兵因多次拖欠粮饷且冬衣布花银发放不足,大量官兵已处饥寒交迫之中,却被勒令催逼屯田赋税,一时间群情激愤,供应官陈汉喝止不住,卫官李承恩出面弹压,宁夏军镇四营官兵喧闹不止。
李承恩喝斥官兵道:“宁夏军镇边防重地!岂容尔等喧哗作乱,粮饷发放,赋税缴纳皆有朝廷明文公示,异议者应述及上官寄送公文至有司衙门审议,目无王法鼓动骚乱,使关外之贼有机可乘,其罪与与叛党通论!”
供应官陈汉转向李承恩说道:“如今官兵骚乱,其余饷银尚在都堂手中,如若酿成哗变该如何是好?”李承恩忙掩陈汉之口,示意陈汉此事应当请巡抚定夺。
此时宁夏巡抚衙内,宁夏巡抚党馨正坐堂中听取饷银发放明细,副使石继芳于一旁侍候。石继芳言道:“不知何人传出,饷银未尽数发放,尤属三年冬衣布花银仅发放一年,且催逼赋税,下官了解到军营中已多有声讨。恐有变故,都堂是否再发放一些为好。”
党馨旋即喝道:“一派胡言!饷银已尽数发放,岂有私藏自肥之理。国家艰难,府库难支,原因何在?各地卫所屯田不力,军纪涣散,上缴微薄却贪婪无度,有此数量已是皇恩浩荡,传令下去令各营需感国家之艰,思自身之责,恪守本分,否则军法从事。”
石继芳再言:“指挥使哱拜父子拥兵自重,下官得报哱拜父子与军营中部分下级军官已有往来,且都堂您曾多次责处哱拜,恐早已怀恨在心,若借机生事定有不测。”
党馨听罢悠然一笑:“哱拜,蒙古家奴耳。本官到任以来,深知哱拜始终心怀异志,居心叵测,招降纳叛,圈养私兵,美其名曰苍头军。其子哱承恩独形枭啼,性狠戾,多蓄亡命、目无法纪、杀良冒功、虚领军饷、为非作歹、强抢民女、实为一方祸害,本官才多次斥责。虽然哱拜实力足以影响宁夏军镇安,依大明律文官节制武将,军政大权不在哱拜,粮饷军械及险要之处尽在我手,区区胡虏三千家丁又能如何?本官已再度请旨,待旨意一到即令其束手就擒,倘若哱拜唆使叛乱何异于自取灭亡,有何惧哉?”
话音未落,李承恩与陈汉拜见党馨陈述军营骚乱详情,党馨令陈汉编纂饷银明细公示官兵,传达国事艰难之情,令各营严守本职。并命李承恩监察营中异动,有再鼓动骚乱者即军法从事。石继芳另行叮嘱陈汉及李承恩务以稳定军心为要,陈汉李承恩领命而退。
此时哱拜正于辖区狩猎,哱拜此人膀大腰圆,外形粗狂却目光如炬,身披重甲骑马飞驰,射野猪五头满载而归。随后义子哱云、哱洪、哱塞带队操练骑兵,哱拜欣喜,呼唤哱云同饮食肉,席间部将土文秀言道:“头领,宁夏巡抚党馨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三番五次整治惩处,迟早将请旨斩杀,莫非坐以待毙不成?”
哱拜答道:“党馨老贼我必杀之,但现今时机未到,不可贸然行动。”
土文秀问道:“听闻党馨再度克扣军饷,正值入冬,各营士卒都很愤慨,足见党馨已犯众怒。”
哱拜继续饮食一番,丝毫不顾土文秀询问,土文秀再三请问之下哱拜答道:“这明军制度繁杂苛刻,等级森严,若非忍无可忍绝不铤而走险。咱也一样,只想自在逍遥,出征伐寇,收缴财货,安身立命而已。”少时哱拜子现卫指挥使哱承恩差人送信前来,哱拜取信览毕言时机将至。
明万历二十年二月十日,哱拜父子密邀宁夏镇四营下级军官刘东旸、许朝、刘川白、张文学等人共商大计。哱拜之子哱承恩率先言道:“诸位尽皆军营兄弟代表,自知众兄弟受苦以来,我父子无一刻不心系宁夏军民,我哱家父子受人欺侮也便罢了,各位兄弟虽身在军籍,实则与家畜无异。王府、官府、地方士绅侵占军田,逼军户为奴,废征战而以苦力为生,粮饷克扣反而催逼屯田赋税!天人公愤,忍无可忍。”
众人感佩,刘东旸拜道:“卑职知指挥使大人连日来为兄弟们东奔西走实为辛苦,但指挥使大人因何竟受人欺侮?”
哱拜此时起身言道:“众位,我哱拜原鞑靼部中一酋长,率众投奔,多蒙不弃得以留居宁夏,此情哱拜终身难忘。因此每战更身先士卒,同甘共苦,以求立功为报!渐由把总升至守备、游击、参将、乃至如今世袭卫都指挥使,或许因出身鞑靼,平时作为未尽礼数,便总有人认为其心必异,欲杀之后快,前任宁夏巡抚梁问孟顾忌军营情势,上奏令我致仕离开军营,得幸我子承恩尚可袭职,今日尚可助兄弟一臂之力。自新任巡抚党馨就任以来,先是不允我部出征立功,后屡换军马以致我部马瘦病弱,鼓动部下检举污蔑不法情事达十数次,甚至诬告我儿承恩强抢民女,堂堂卫指挥使竟被不由分说鞭责二十军棍。听闻前日又上奏我等冒领军饷等七项罪状,我料不久之后朝廷定会准奏,届时我父子人头落地,故在此之前对众兄弟则便多尽义心,更愿散尽家财保众兄弟性命而已。”
哱拜言毕众将跪拜,声言愿与哱拜父子荣辱与共。哱拜见喜,急忙起扶众将,辗转踱步似有忧愁,待询问过后才说道:“宁夏巡抚党馨贪婪无度,虐待下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