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盘问李德馨,受感召辽东先援兵
兵部、锦衣卫、司礼监一行人到达辽阳,由辽东巡抚郝杰设宴款待。席间郝杰略尽东道,向各上差敬酒致意。众人饮毕,司礼监黄公公说道:“有劳巡抚大人款待,但我等却不便久留,此次咱家一行人各奉旨意,兵部刘主事需前往宽甸堡知会佟副总兵遣兵探查敌情,而后再与咱家会合,锦衣卫的白总旗和何总旗将与佟副总兵一同探查,而陈总旗将随骆百户一起代圣上问询朝鲜使者,东厂也自有任务。至于咱家,奉旨亲赴义州抚慰朝鲜国王,还请巡抚大人能推荐一名辽东画师随咱家同去,画像辨真。”
兵部刘主事说道:“是的,我曾奉旨出使朝鲜,与朝鲜王数次接触,所以大司马才派我前来,当与佟副总兵交代之后我便与黄公公一道前往义州。”郝杰说道:“原来如此,圣虑周,只是辽东清苦,此去义州黄公公与刘主事一路奔波,我当令人随护照看。但不知锦衣卫上差前来,是否是皇上对朝鲜使者所言有所怀疑?”
锦衣卫百户骆思恭答道:“郝都堂猜的不错,皇上和京里的朝臣们都怀疑倭寇侵占朝鲜是否属实,恐朝鲜与倭寇合谋,所以才让我们来问问,再如实回奏,虽未到边界查勘,但看来倭寇还尚未有侵入辽东迹象。”
黄公公却笑道:“锦衣卫天下闻名,提骑一出闻风丧胆,或许倭寇听到了风声不敢轻进,如此一来,那骆百户你还真是立了大功了,单枪匹马喝退百万大军,彪炳史册,古往今来将是头一人啊。”
骆思恭也笑道:“黄公公喝多了,要说到闻风丧胆,锦衣卫可比不得东厂,都是借着皇上龙威才令宵小之徒不敢造次,若探明奏报属实,这行军布阵可轮不上我骆思恭。郝都堂见笑,过后兄弟们就要见见朝鲜使者,对于朝鲜之言郝都堂可有疑虑?”
郝杰略加思考,但在锦衣卫面前又岂敢妄言,便道:“我以为朝鲜使者言辞恳切,并非设计作假之象,且若朝鲜与倭寇合谋图我大明,既已知我们正在力用于西北平叛,应当趁我不备合兵进取,水陆并进,攻陷辽东直逼京师才是。如今向我求援,请调大军入朝平乱,我大明拥兵百万,待我准备万岂非坐失良机?加之朝鲜世受皇恩,应当不会作出私通外敌,背盟弃义之事。但世事难料,或许另有玄机,上差可再行问询。”
黄公公问道:“都堂见谅,辽东十几年来屡报大捷,咱家这一路上应当不会再遇上鞑子、胡狄、山匪之类的贼寇吧?这有皇上恩赏给朝鲜王的两万两白银,可不容有失。”
郝杰笑答:“请黄公公和刘主事放心,辽东之兵将威震蛮夷,治下安定,若黄公公仍有所担忧,我再加派护卫,定保万无一失。”酒足饭饱之后,黄公公与兵部刘主事一行携两名锦衣卫便向宽甸堡而去,百户骆思恭请郝杰邀请朝鲜使者相见。因朝鲜为大明属国,受汉化深远,凡与宗主国来往必以汉语交流,因此两国之间倒不用另配译官。
辽东巡抚郝杰向朝鲜使者李德馨介绍道:“这两位上差都是皇上身边近卫,这位是京师锦衣卫百户骆思恭骆百户,今日乃代天子问话,还请知无不言,如实回话。”李德馨随即跪谢圣恩,聆听圣问。
骆思恭问道:“朝鲜兵多将广,世为强国,为何一月之内败于倭寇?”李德馨答道:“倭寇大举进犯,突如其来,朝鲜猝不及防,且倭寇恃有利器,兵卒强悍,战力远在朝鲜之上。朝鲜不能匹敌,连连大败,倭寇势如破竹,以致八道尽失,三都陷落,君王逃难,百姓受尽欺凌,军民死伤数十万,特请上国救援,驱逐倭寇,复我山河。”
骆思恭再问:“上次进京谢恩之时,曾问及朝鲜与倭寇似有往来之事,被使臣否认,事后圣上已查明确有其事,如今倭寇入侵究竟与此有何关联?为何敢欺瞒上国?”李德馨答道:“此事实在事出有因,倭寇曾主动与我示好,但我国谨记礼法不愿与其往来,后察觉其行迹诡异,意图不明,言行中似有借上供之名入侵朝鲜、天朝之意,于是多方查探,在此期间恐惹上国误解,不得已犯下欺瞒上国之罪,倭寇见哄诱不成,恼羞成怒,才终于向朝鲜发动战争。”
骆思恭见李德馨虽对答如流,但并无凭据,心中不悦:“空口无凭,我也不能就这样回奏皇上,如果没有相应的凭据,那我只能跟皇上说朝鲜难以证明无通倭情事,必与倭寇合谋,这样回奏,那朝鲜便恐将不复存在。”李德馨答道:“上差勿急,下官此处有倭寇威胁朝鲜的书信为证,以及自倭寇入侵以来各地相应的战况奏报,下官都带来不少,朝鲜绝无二心,请上差查验。”
骆思恭与郝杰反复查看,细细端详,骆思恭问道:“既如此,可知倭寇兵力如何?”李德馨答道:“上差恕罪,倭寇兵力至今不明,我军接连大败,各道陷落过快,究竟有多少倭寇已在朝鲜登陆盘踞,已难以查明。”
骆思恭再问:“不知倭寇明细,叫皇上如何调兵遣将?莫非要将国之兵都数征发么!”李德馨答道:“上差息怒,下官并不知倭寇详情,但起码在万人之上,攻陷三都之军据报应在一至两万之间,加算后续驻守之兵,下官妄加揣测总兵力应在三四万左右,朝鲜与倭国百年未有往来,倭寇国土狭小,但可征发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