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綎巧夺娄山关,应龙夺关决死战
万历二十八年三月,文书马忠向杨应龙献计:“刘綎一路即将兵至娄山关,娄山关固若金汤且有我播州精锐随时策应,应无大碍。现官军九路兵马已退两路,其余诸路攻势正被诸苗迟滞,在下有一计可再退两路。黔军战意最弱,贪婪最盛,贵州一省官员不过见利忘义之徒,若重金贿赂黔军诸将,许以重诺,与附会官军土司重修旧好,其必借故按兵不动。在下听闻田氏与泷澄有旧,泷澄新败忽得重金游说,可为我所用,控制下辖土司。我们便可集中兵力迎击川军。”
杨应龙说道:“不妨一试,川军势强,刘綎对我播州了如指掌。娄山关也并非万无一失,我们的确需要集中力量击退川军。黔军若按兵不动自然再好不过,依你之见谁可担任此次游说使命?”马忠说道:“三公子能言善辩,为田氏所生,可携田氏亲笔信带信使百余人前去游说黔军诸将、土司。”杨应龙应允。
二十六日,杨惟栋领田氏信使密见泷澄,杨惟栋说道:“此前我们诈称水西反攻乌江,您受惊了。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官军,并不想与土司之间同室操戈。播州杨氏与五司七姓之间多有误会,家父也确有不当之处。为此特地送来白银五千两,兵许诺五司七姓自主之权,期盼重归于好,若还记得与田氏旧情,田氏将感恩戴德,还请您笑纳并促进五司七姓与杨氏和睦。”
泷澄请杨惟栋入座:“三公子实在客气,如此厚礼我受之有愧,难得播州杨氏有心,但我仍有所担心,此次朝廷征调大军大半皆为精锐之师,远非此前黔蜀两省卫所驻军可比,总督李化龙与两省巡抚有平定播州之决心,杨氏当真能够抵挡?”
杨惟栋笑谈:“这你便有所不知,官军虽兵多将广,分道进击,面进攻,但如今各路皆被我牵制迟滞,綦江刘綎、麻贵一路最为善战,我播州已集中兵力将在娄山关歼灭该部,天时地利人皆在杨氏,这娄山关便是刘綎一路的葬身之地。之后播州再转战各地,各路独力难支,兵威所至,官军必溃。”
泷澄说道:“如此说来,播州军果然战无不胜,可喜可贺。这厚礼我便收下,我定会督促五司七姓与杨氏一战到底!”泷澄脸色突变,叫来卫士当即便将杨惟栋等一干人就地拿下,杨惟栋厉声大骂。
泷澄说道:“杨氏欺压土司时日已久,土司早已忍无可忍。朝廷大军压境,杨应龙不自缚请降,还敢顽抗不从,自取灭亡!杨氏灭门才是我最期盼之事,三公子方才所言我也定将一字不漏转达官军。而这白银还是得再次多谢三公子及杨应龙好意,我必会笑纳!”
随后泷澄将杨惟栋及田氏信使部斩首,将首级献于贵州巡抚郭子章。黔军诸将如童元镇、朱鹤龄、李应祥等也同样收下贿赂充作军饷,斩杀来使献首级请功。安疆臣亦亲缚来使二十余人,以示土司不叛。
杨应龙知杨惟栋已死,勃然大怒,怒斥文书马忠道:“无能小人!听信你胡言乱语,使我播州空费财力,颜面扫地!你竟还力主我儿惟栋主持游说,现尸首分离,惨死贼营!就凭你这无能之辈也敢自称足智多谋?你是否暗中收取官军贿赂,阴谋献计害我亲子!我要让你为我儿偿命!”马忠连连求饶,哭诉实不知土司竟有如此反应,杨应龙不听,喝令退出斩首。
杨可栋、杨惟栋皆死于非命,杨应龙想起不禁痛哭流涕,悲愤交加,军师孙时泰、长子杨朝栋、杨兆龙、何氏、田氏兄弟陆续前来劝慰,杨朝栋力劝杨应龙重新振作,杀尽来犯之敌为杨惟栋和杨可栋报仇雪恨。杨应龙转而强忍泪水,暗暗发誓,定教明军及助阵土司血债血偿。
李化龙得报后放声大笑,对左右赞画说道:“这八路之兵虽并非尽皆精锐之师,然其势其危足以使杨应龙等乱党如鲠在喉。兵力不足便欲施离间策反,对此我亦有所防备。八路之中属刘綎、麻贵一路最具威胁,杨应龙分心之际,这娄山关便未必固若金汤,一旦娄山关破,杨应龙必被迫聚兵抵御,我其余各路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播州所恃天险则所剩无几。”左右称赞。
刘綎、麻贵、麻镇一路率军至娄山关附近驻扎,娄山关位于娄山主峰之中,北拒巴蜀、南扼黔桂,为黔北咽喉,兵家必争之地。关上千峰万仞、重峦叠峰、峭壁绝立、若斧似戟、直刺苍穹。刘綎对二人说道:“娄山关易守难攻,为黔北第一险要,万峰插天、中通一线,娄山关若失,播州将无险可守。因此不可强攻,需再分左右两路奇兵自小路攀岩而上直插娄山关背后,内外夹击,三面迎敌,娄山关可破。”
麻贵问道:“娄山关两侧皆高崖绝壁,即便攀登而上,再下至娄山关谈何容易?岂不枉送将士性命?不如设计诱敌出关再行歼灭,后使火器破其关门,剿灭残敌如何?”刘綎说道:“麻兄此计倒是可行,只是过于费时,娄山关若不能立刻攻下,叛军援军必会抵达,到时便更难攻取。娄山关既然险要,便更应从意想不到之处攻其不备,如何从断崖之上攻入关内,我自有办法,还请麻兄拭目以待。”
二十九日,明军于娄山关外大菁口列阵,只见大菁口乱石大木构置高墙,设有木栅十四座,两侧皆有深沟,关外遍地陷阱路障,掩埋木桩竹签,障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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