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聂云止转过头,向她颔首:“沈小姐。”
沈连沂手往下放,还了他一礼:“小侯爷。”
在他转头看她那一刹那,沈连沂下意识地抬手想像以前一样,回他下对上的礼节,可他那一声“沈小姐”,让她快要举到胸前的手生生往下放。
聂云止认识沈连沂并不奇怪,早在七年前,他开始布局的时候,就开始了解京城大大小小的动静了。
对于沈将军的这颗眼珠子,自然是查得不能再详细了。
聂云止看着沈连沂,微微皱眉,这沈小姐,倒不似查出来的那般柔弱。
看着面容娇小,步间却虎虎生威,消瘦的身子却隐藏着巨大的活力。
不过他从不怀疑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他一向奉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条律。
他只想着这沈连沂恐怕隐瞒了什么,藏得太深,他不曾找到罢了。
不过现如今,这沈小姐到底藏没藏,藏得有多深,都不是他想了解的事。
毕竟,他的短期目标,已经完成了。
云柒一死,那条线就断了,那人自然也查不到他身上来。
知道他在看着自己,沈连沂按下心中不安,道:“小女还有点事,便先行一步。”
说完,不等聂云止的回复,沈连沂便带着两个丫鬟匆匆离开。
聂云止看着沈连沂三人仓皇离开,眼底闪过一丝眷念和后悔。
她,很像阿柒。
“主子。”
见他久久未动,暗处的人低声提醒。
聂云止收回视线,低笑一声,想什么呢,她已经死了。
你亲手杀的。
人一离开,小路上恢复了寂静,先前的相遇和交谈都随着风,随着往事离开。
待离得远了,沈连沂才放缓步伐,身后清舒不解:“小姐为何要走得那般仓促?”
不等沈连沂说话,云舒便道:“可是小姐你与小侯爷有什么过节?”
清舒反驳:“小姐三年没出门,与那小侯爷哪里来的过节?”
沈连沂揉了揉眉心,道:“不是,我瞧着那小侯爷很严肃可怕,不敢多待。”
清舒笑了,道:“小姐你可知,那聂小侯爷可是咱们京城女子第二想嫁的男子呢。”
也是她家小姐,才会觉得这个人严肃可怕,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扑上去了。
“第二?”云柒放下手,“谁是第一?”
聂云止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能有才能,为何才屈居第二?
“第一啊,可是咱们沧云国的左相大人。”云舒答道。
左相连砚行云柒还是听过的,他年仅十七便得了那一年状元郎的名号,如今不过三年,他已是当朝丞相了。
但她听说,连砚行这丞相之名,得的不光彩。
据说他是皇帝的娈宠,是以才在弱冠之龄的缘故,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
不过这都是谣传,真的假的她也不知道。
但她曾远远看过他一眼,周身气质清贵,眉眼冷然,是一个可远观但不可亵玩的清冷美人。
凭着那张脸,还有不知道真假的状元郎的名声,让他做第一还真不是夸大。
摇了摇头,沈连沂不再想这些,她应该想的,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也许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她确实死了,但她也确实活了。
那么问题来了,她借着沈连沂的身子活了过来,那沈连沂呢?
听说沈连沂身子不好,因病去世也不是不可能。
那是谁杀了她?
那天那听将军府的下人所说,她是一天晚上在睡梦中去世的,是第二天早上她的贴身丫鬟叫她起床时发现的。
她不记得她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但她肯定,她绝对不是自然死亡。
她虽然只是聂云止身边的丫鬟,但她也跟着聂云止的暗卫多学了几招为了自保。
没道理就这么让人轻易杀了啊。
回到将军府,沈连沂就去了松茸院。
那是她祖母的居所,沈连沂前几天一直称病才得以不去松茸院请安,如今出了趟门,却是不得不去了。
“小姐可是在紧张?”清舒注意到沈连沂同手同脚走路,猜测道。
“啊,没有。”随着清舒的视线,沈连沂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调整了一下走姿,自若道。
见沈连沂否认,清舒也未曾同她争辩,落后沈连沂一步,与云舒并排走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松茸院也印入了沈连沂的眼帘。
沈连沂握了握手心,她心底是对这位老太太又敬又怕。
沈老太太年轻时与沈老爷子一同上过战场,杀了不少敌军,甚至单枪匹马斩下了敌军副将领的首级,军功卓绝。
如今虽然年迈,但见过血的女人经过岁月的沉淀,身上也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往前她作为秦云柒时,见过这沈老太太一面,她们对视了一眼,在那双眼中,沈连沂看清了她的模样。
也给她一种那双眼看透了她的感觉。
这让她是极为不安的。
远远看着沈连沂过来,松茸院的小丫头便进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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