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居士放心,她是我的副将,自己人。”将军移开脚步,让老太婆看的更真切些。
孙楚迎上妙音居士的视线,拱了拱手道:“居士。”
摇摇曳曳的烛火,把妙音居士阴沉的脸,映的清楚。
妙音居士闷哼一声,不悦的看向将军,又阴阳怪气的提醒:“将军若想让大梁一改现今的颓势,恢复往日的荣光,解万民如水火。就必须保证,阵法正常运行。这么畏手畏脚,恐怕到头来什么事也办不成。”
“已经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不够吗?”孙楚看了眼祭祀坑下,万千骸骨。唏嘘的同时,又有些不满。
这老道,究竟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依她看,老太婆就是借逆天改命的幌子,忽悠将军帮她做事。
吴霄睨了眼自家副将,厉声道:“孙楚。”
孙楚撇了撇嘴,隐去眼底的不悦。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能停下。况且这几年战火连天,死的又岂止祭祀坑下的寥寥几人。”妙音手掌一点点的紧握起拐杖,横了眼孙楚后,意味深长道。
她慢悠悠的往前走。似是想到什么,面上的冷漠,消去大半:“将军若得灵山派至宝昆仑镜,便可逆转局势,也不用伤人性命。前阵子,我抓了个灵山道士,将她炼成阵眼。若无意外,这几日应该有不少灵山派的人来云中。
要么牺牲无数个修行者的命,要么拿到昆仑镜。该怎么选择,将军自己拿主意。但老妇还是要提醒你,没多少时间了。”
“晚辈明白。”吴霄面色逐渐沉重。
一刻钟后,视线再度陷入黑暗中。客栈里的唐凝,听到该听的消息,便把孙楚的法术解除。
这帮人想以昆仑镜为阵眼,才用李然引她们上钩。若是没有得到昆仑镜,也可用灵山派弟子的命来催动阵法。
一石二鸟吗?
唐凝推开房门,瞧见两个官差一来一回的在眼前走过,眸中不免多了几分嘲意。
发现她是灵山中人,就急不可耐的盯上她,随时准备把自己推下祭祀坑?
“沈公子。”官差相继停下脚步,恭敬的看向突然赶来的沈静。
唐凝趁机绕过几人,大步离开客栈。天色尚早,想要掩人耳目,就不能轻易使用法术。
但徒步前往祭祀坑,也太慢了。
“唐姑娘。”沈静追上唐凝的脚步,轻喊道。见唐凝不搭理他,也不恼。
他们之间解除了婚约,也就没什么牵扯。想让唐凝帮他办事,自然得费些口舌。
唐凝离开云中镇后,脚步渐停。她侧身看向眼前的沈静,一脸的冷淡:“有事?”
“孙楚的人已经盯上你了。你要是不想被他们的人纠缠,就得把我带上。”沈静说到最后,得意的扬了扬眉。
唐凝撇了眼一路尾随的两个官差。
并没有理会沈静,继续往前。
“我知道我退婚的事,让你没有脸面。你怨我、怪我,都是理所应当。但我还是想声明,我并非移情别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是觉得,凭什么女人就可以为天地、为苍生,建功立业,斩妖除魔,一门心思的扬名立万。
而我们男人只能在后宅,去追求妻主那一丁点的爱怜。若令妻主不喜,便只能悲悲戚戚的做个深闺怨夫。一生荣辱,全凭妻主喜好,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沈静越说越是气愤,仿佛压迫许久的怨气,终于得到释放。
当然,他知道唐凝是无辜的,不该把气撒在唐凝身上。但他就想让唐凝明白,他此生只打算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什么人。
唐凝指尖微转,跟着她的两个官差,便定在原地。
听着沈静絮絮叨叨的话,脑海里竟浮现出秋瑾、林宗素、邓春兰等,为女性争取人权的仁人志士。
女尊也好,男权也罢,本质上都是在争取权利的蛋糕。一旦有一方得胜,就会无限制的对另一方进行奴役与剥削。好在,她所生活的世界里,大家已经近乎平等,人人都享有做人的权利。
“我爹娘就我一个儿子,天机阁将来会落在我手里。如果我能找出真相,他们自然不能因为我是男人,就小瞧我。况且我查了这么久,绝不会轻易放弃。唐凝,你别想甩掉我。”沈静固执的快步跟上唐凝。
其实,他心里清楚。唐凝若想耍开他,是易如反掌的事。
唐凝脚步一停,看着沈静毅然决然的脸,登时哭笑不得。只是不让沈静随自己查献祭阵,怎么就像是自己剥夺了沈静舍生取义的机会。
她无奈的笑了笑:“你跟了孙楚这么长时间,就没点别的发现?”
“她经常在云中和镇外的灵犀湖两头跑。说是要在操练兵马,准备应战。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沈静见唐凝面上的疏离消散,当即笑道。
莫非,她们设了密道?
唐凝召出命剑,与沈静前后站了上去。元屠剑随着唐凝的意识,在祭祀坑上空,绕了两圈才飞离。
呼呼的风,刮过两人的眉眼。
沈静两手紧抓着唐凝的双肩,惊奇的看向周围。原来,这就是御剑飞行的感觉。
好羡慕,要是他也能修行就好了。
灵犀湖。
唐凝把命剑收回,想着这附近应该有什么暗门,可直通祭祀阵坛。
她抬手抚过眼前的山壁,垂眸望向波澜不惊的湖面。
会在什么地方?
“你在找什么?”沈静顺着唐凝的目光望去,难不成这湖下面有东西?
不该啊,孙楚也是一介凡人。他能做到的事,自己也该能做到。
齐刷刷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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